第34段(2 / 3)

邊賽龍,曾經在思優心中很偉岸的名字,曾使得她一聽到就崇拜得心跳加速、暗自驚聲尖叫。多麼令人體味的幾個字!哪個男人不想讓自己那能屈能伸的耷拉雄壯得如神龍般見首不見尾!它永遠都是男人處理各種狀況的有力武器。過了一年又一年啊,一生隻為這一天,讓我們總相連,擦幹上麵的血和淚痕,留住這一條根。等到不再以追星為精神寄托了,思優幡然醒悟,發現了這個名字的真正含義。還是以條為單位,明明就是一條花裏胡哨的變色龍。不厭其煩的變換著色彩,一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德行!滿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但心裏一定還是忐忑著怕穿幫。最後,思優擯棄了自己的無知,將這幾個字完全踐踏了。她聽說開了家叫鍋裏壯的館子,都是拿各種動物的鞭當藥引子涮著吃,當即精神抖擻,哭著喊著拉著倆姐們兒就去了。那一大盤子,驢的,牛的,鹿的,狗的,刀工很好,根根都跟菊花兒似的盤著,被扔在鍋裏以後就翻騰著,互相頂撞著。小樣兒,都被煮了,還不老實。其實沒什麼味道,有點兒像牛筋,有彈性,還有些發粘。思優一種一種的吃,一口一口的咽,直到膩了,發頂。那倆姐們兒早掛筷子了,坐在一旁歇著剔牙。思優說,別笑我,你們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呀。第二天,嗓子開始腫痛,思優想一定是補大發上火了。這尺度還真難拿,什麼時候吃,吃多少,怎麼吃,還是要遵循章法的,不能胡來。思優答應自己,不到萬不得已,就不去了。就算非去不可,也要見好就收,適可而止。關鍵是,要以得到筷感為最佳。思優是就著邊賽龍的名字從頭吃到尾的。吃了之後,心裏亮堂多了,她有種小人得誌般的滿足。

收拾抽屜的時候,思優發現了兩張借條,是邊賽龍打的。他那時正值失業,手頭周轉不靈。思優知道,他沒有大額的積蓄,他的大部分收入都貢獻在媽媽的藥費上。當時很痛快的就拿錢給他了。是邊賽龍提出要留個字據。他好麵子,總說不想欠別人的,要不心裏不踏實。思優怪他怎麼和自己還這麼見外,邊賽龍說這和上床可不一樣。思優現在明白到底哪裏不一樣了。她認為的沒有距離就是他一定要拉開的距離,也是思優在這段關係中最感到吃力的所在。就好像一個纖夫,逆流而上,又頂著八級西北風。肌肉都要拉爆了,船還是紋絲不動。纖夫其實就是個擺設,他根本沒有愛。船頭的確坐著妹妹,屁股一沉,讓船走就走,叫停就停,那才是真正的風向標。思優記得,當時她還開玩笑說:“這紙我可一定得收好。等你有一天發達了,我再拿出來惡心你!必要的話,還可以要挾你!”現在他到底發達成什麼樣了?思優也不知道,但至少不是兩袖清風了!這一點她可以保證。咳,世態炎涼啊,此男已非彼男。

邊賽龍,你以為你是誰?每個人除了好好的做自己,就可以不去顧念左右了嗎?但她同時又想,隻要能做好自己,已經是萬幸中之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