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是個男胎。”

景嫻停了停,長長舒了口氣,似乎還發出一聲微微的冷哼。

“都安置妥當了?”

“妥當了,那穩婆已經出府了,那屋裏的兩個丫頭,因伺候不力,老奴已經罰了她們關在柴房,隻等人牙子來便賣得遠遠的。”

景嫻彈了彈指尖,嗯了一聲,“既是沒福的,你就打發了那一房的人,…死了的,便一張席子卷了送出去吧。”

修剪得宜的指甲滑光潤澤,一絲裂紋都沒有,想當年那兩個賤人進府時妖妖嬈嬈的狐媚樣子,恨得她捏斷了好幾根指甲,整宿地睡不著覺。現如今那張氏已化成白骨,這個蘇賤人,倒是好狗命地多活了許多時候。

佟婆子點頭應了,卻又遲疑,“這,萬一郡馬回來問起,…”

畢竟是伺候郡馬的人,就這麼簡單地發送了隻怕惹惱了這府中的男主人。

景嫻冷笑了聲,“不怕他來問。”

知道了又如何,隻要她還是郡主一天,陸懷時這個閑散五品官就不敢興風作怪,頂天了敢背著她多摸幾把侍女的手,空有賊心卻無賊膽,…當年那事,還不是連一個字都不敢多提。

佟婆子卻是小心地不敢多作附合,隻是勸著景嫻多多休息,將養身子。

景嫻這半日掛著心咬著牙確也累了,便躺在了榻上,身上搭著輕軟的金蠶絲繡被,溫軟舒適,不一會兒便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突然一陣寒氣襲來,半夢半酸之間,似有個滿臉是血的黑影衝她惡狠狠地撲過來,她身子沉重,如被山鎮著般絲毫動彈不得,欲叫無聲,欲躲無能,…幸而掙紮著睜開了雙眼,總算脫了那惡夢。然而…

外頭的日光依然明晃晃地,她麵前架著的短刃卻更是亮得刺目,森森寒氣幾乎沁入了她脖子上嬌嫩的肌膚,榻前立著個著粗使丫環服色的少女,麵目醜陋,一手上持著刀,而刀正架在她脖子上。

“…”

剛要尖叫,聲音就被脖子緊著的痛感嚇回了肚裏,那小丫環冷冷地瞄了她一眼,她這才看清那小丫環的模樣,闊口塌鼻,麵目焦黑,而投過來的目光卻冰寒似刀,生欲將仇人刮成千片萬片一般。饒是她身份高貴,平日動動嘴,就能任意打殺下人和庶民,這十幾年來稱得上手下人命無算,但如今被這樣充滿冷酷仇恨的目光盯著,景嫻冷硬的心頭也不禁起了陣陣涼意,這,…這卻是哪一路的仇家派來的?

想她身為顯貴,也很少跟人結仇,左不過在家裏打殺個把賤婢罷了。

朝門口巴巴望去,那些守在門外的婆子侍女們怎麼也沒個機靈的過來瞧瞧,怎能把這個醜鬼羅刹放了進來?

“不用看了,都睡著呢。”

小丫環聲音低沉地嘲諷,稚嫩中帶著與年紀不符的冷峻。

“誰派你來的?你要什麼,金銀財寶,富貴身份,本,本郡主都能給你,…還不放開!這可是滅,滅九族的死罪。”

景嫻本來抱著的指望破滅了,馬上便轉了口氣,隻是她這輩子都被人巴結捧著習慣了,這幾句軟話說得生硬之極。

她這才將將說完,那醜丫環便冷笑一聲,“我隻要你的命!”

單手上勁力微吐,那利刃已是深深刺進了景嫻的咽喉,景嫻痛得麵目猙獰,雙手雙足不斷掙動,欲叫不能,一道血線順著脖子流了下來,洇紅了地上的雪白絲毯,那醜丫環卻不使足了勁,象是特意留著景嫻郡主一口氣。

帶著淡淡笑意的嘴角彎起冷冰的弧度。

“還記得東原澤郡的陸周氏嗎?”

正在亂掙亂動的景嫻聞言身子一震,麵色霎時變得慘白,瞪大了眼死死盯著醜丫環,目光裏滿是恐慌和驚駭,一隻手抖著指向手上持刀的少女,另一隻手卻在身邊暗自摸索著什麼,醜丫環卻是冷笑一聲,手上力道加重,在那致命處輕輕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