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煙從門縫裏又躥了出去,劈裏啪啦地燃火聲一來,丫鬟們往後一看,那門竟從內向外冒出了火苗來,房裏麵是橘色的燃燒的煙火!
火燃到了門外就向門上兩邊躥動著,燃門亦如燒柴一樣。火焰直燎向了空中,把兩扇門都全部燃著了,煙滾霧湧。
她們大驚了起來,叫到:“失火了,六小姐房內失火了!快救火呀!快來救火呀!”
文姝看到了那火勢,就奔向了門,把它們一推,它們就倒了。她喊著小姐衝進了門去,驚喚聲連著悲呼聲:“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蓉倌撲在床上,裝暈沉。
外麵都亂作了一鍋粥,仆人打水的打水,滅火的滅火,衝進衝出的,把四麵八方的人都驚動了!
馮儆堯帶著家人及家丁從前院趕聲而來,可還要走上一刻鍾,中間還有一層中院要過。宅大事多,也可以形容他現在的情形了!
蓉倌在那兒假閉著眼睛,文姝怎麼叫她她也不應,隻是想趁亂之際跑出去罷了。文姝叫她叫不醒,隻好哭哭啼啼地叫著她,坐在床邊念著小姐二字。
火燒大了,又躍上了天梁,把天梁也燒到了!
他們以為就是失了火,沒注意這是她馮蓉倌有意為之的。
馮儆堯還沒來,文姝又出去讓人叫大夫去了,煙火還不能滅。大家都忙著救火,那成她竟在無人理會她時,揮絹跑出了房門!
她到了門外,就想到不能撞到那個老頭子,就從院外的偏門裏出去了!成功地施展了一次“金蟬脫殼”的戲法,將馮儆堯的阻隔都弄成了一方弱繭。
她追到了罕王宮宮門外,可是鄭親王已經進去了,宮門正在合上去。她叫著濟爾哈朗,那鄭親王卻就被絕在了她的眼中,皇太極的回望和他的冰容,兌著初夏的炎氣。
侍衛沒讓她進去,那宮門是鄭親王吩咐他們關上的,他痛不欲生地,想讓她葬了對自己的那份情!
她不肯走,跪在了宮門前。
映公主和雲薇公主到了宮門前,她們看見了一個女子,朝著宮門跪著,單弱的纖膝在那裏貼著地麵,額頭上都曬出了一片黑暈!
她跪了近兩個時辰,心裏哭到:“濟爾哈朗,你不要走!我是被我爹逼的,那不是我本意!我來求你原諒,我求你了,與我說上哪怕是一句半句的話也好呀!”
同時,她也希望大金國主能夠接受她這個女子,不要讓她嫁給章家那個少爺!她屈尊降貴,隻是為了不屈於父母之意,要順著自己的心來,不要有傷心的回憶!
“大金汗,蓉倌求您了!就讓我嫁給鄭親王吧!我可能不能讓你們滿意,但我會盡我所能,做好我該做的事!”她念著話,又向宮門拜了幾拜,又繼續跪著不走。
映公主她們走路回宮,卻聽到一個女子這樣的苦求,也為她而傷忿難受。
太陽碩大,直扣在她的頭上,這時已是下午申時了。她嬌軀懦體,風吹欲倒,太陽在降下,卻照了她有兩個時辰了!
映藍讓圖雅去勸她,勸了好一會兒,她沒好氣,把圖雅給罵了回來,氣得圖雅直說:“這女人,奴婢去勸她,她還罵我!真是的!”
但不多一會兒,那女子就轟地倒下了,躺在了地上!望去,應是曬太陽久了,中了暑氣,所以就暈倒了。
宮中是不能私自帶人進去的,映藍和雲薇就叫人把這女子扶著,帶到了祝幻彩家。
祝幻彩也把她們都迎了進去,然後把那姑娘放到了祝幻彩的屋內的炕上,映藍讓奴婢圖雅伺候她,又和祝幻彩在外屋說話。
“我們發現她時,她就倒在了地上!我叫人勸她,她也不聽,反而把我的人給罵了一頓!她卻也很癡心,一跪就不起來了,應該是去找鄭親王,在宮門外吃了閉門羹才會暈倒的。宮裏不方便帶人進去的,宮內自有它的規矩。丁姐姐也不方便,所以就帶到了這裏,還請祝姑娘能多多照顧她!”映藍說。
祝幻彩和她都站著說話。
那祝幻彩笑到:“公主,這樣正好,我也沒什麼事,就照顧一個病人也無妨!公主都可救人,我祝幻彩就更可以了,都交給我,我去給那姑娘請個大夫來!”
雲薇道:“祝姐姐,今天我認識了你,我們就是朋友了!你這麼仗義,我就和你歃血為盟吧!”
“可以呀!”祝幻彩笑說。
映藍道:“好,那我們就走了,我要回宮裏去的!明日再來這裏,走了!”
她們出了屋,她送了幾步。
馮蓉倌被圖雅用冰毛巾敷著頭睡著。祝幻彩又請了大夫來給她瞧了病,然後又跟去藥鋪裏去抓了幾副藥來給馮蓉倌熬藥,在院中生火煎煮,用扇子煽著火。
服用了幾日藥水後,蓉倌就恢複了一些,她看她們這麼照顧自己,也很是感激她們。
她起了身,就到炕下來給祝幻彩跪下來了,說:“姑娘,謝謝你救了我!不然,我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祝幻彩扶起了她,說:“姑娘不用謝,你好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