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川說這個孩子就是他當年救的那個孩子,他的父母也在那場事故中去世,就隻剩下他。
我問,那場事故是什麼事故?!
季墨川說,車禍。
謝安,就是這個孩子的名字。
季墨川說謝安父母去世以後無依無靠,倘若不是他領養的話他就會待在孤兒院裏,他說也不算是他領養,因為他總是把他丟在成都讓他一個人生活,除了給他物質上的,他什麼也沒有給過他。
季墨川說剛開始不怨他是不可能的,但怨歸怨卻並不後悔,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也漸漸地想通了,畢竟在當初做出這個決定的是他自己。
我問過,“碰上血液就會被傳染嗎?”
季墨川搖搖頭解釋說:“艾滋病也沒有這麼危險,隻是那天我剛好做實驗時用刀劃破了手……傷口直接接觸了他的血液,所以就發生感染了。”
我好奇的問:“謝安學的什麼專業?”
季墨川默了默,回答說:“謝安的智商很高,所以一直都是跳級讀的書,現在正在大學裏讀生物專業,以後估計也會搞科研,畢竟……”
季墨川頓住了,我問:“畢竟什麼?”
“像他這種特殊的群體想要在社會中獲得平等的待遇幾乎是零,他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所以想要獲得一份正常人的工作幾乎是不可能的,正因為此,那些接觸不了什麼人的工作……比如自己一個人專心的搞科研就很適合他,也很適合我。”
季墨川的話裏透露出幾許落寂。
我抿了抿唇,想安慰他。
但……
“季教授,你是桃李滿天下啊。”
“我很幸運,但謝安的路還很艱難,他想要獲得一個平等的工作還需要很長的路走,至少要他的領導接受他是這樣的人,而且他也要保證少與人接觸,你瞧我,從不與學生有身體上的接觸。”
頓了頓,季墨川眸光發亮道:“除了你。”
此刻我們正在成都的街上,謝安沒在我們的身旁,季墨川拉著我的手一點一點的給我解釋。
“除了我,還有誰知道嗎?”我問。
季墨川搖頭解釋說:“我得這種病時已經是教授,沒有人會過問我的具體情況,再說以我的能力……即便知道我的情況,也是沒有什麼的,因為在教授這個行業我接觸的人也就那幾個,而且都可以保持著距離,況且學生的話一周都見不了幾麵。”
那時我望著季墨川的眼睛竟覺得他異常的孤獨,你瞧他,明明受著許多人的崇拜,卻要與每個人都保持著絕對的距離,而我……打亂了他的生活。
“墨川,你有我。”
那是我情難自禁的話。
“我知道,我的邢晚同學。”
季墨川原諒了我,在成都待到第二天他就要帶我回北京,我難以理解的說:“這麼著急嗎?”
“有一個實驗,我想做完。”
季墨川的輝煌是那些我難以懂的並且生澀的實驗,見他眼裏帶著光芒,我沒有再說什麼,不過我不說並不代表季墨川不懂我心裏的所想。
他摸了摸我的臉頰說:“我答應你,就這一個實驗,等這個實驗做了我們就休息,我帶你去周遊世界,但前提是你要願意,你有那個陪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