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聽懂了,氣呼呼地一路托著她回府。

夜色降臨,張春華推推後門發現已經上了鎖。

後門內,因夜晚風涼而凍到瑟瑟發抖,隻能蹲在門下躲風的柏氏聽到了聲響,驚喜地抬起頭來。

她推推上鎖的後門,小聲問道:“衛將軍,是衛將軍回來了嗎?”

她久久不聽外頭有聲音,失望地低垂下眉眼,淚水已是在眼眶裏打轉。

怎麼辦?

管家抓走了燕珠,又不準人給她送飯,燕珠已經餓了一天了,若是再過幾天將軍都不回來,燕珠還能活命嗎?燕珠若是死了,她該怎麼辦,日日被奴仆欺在頭上,被軟禁在一方院落,不知道哪天就悄聲無息病死過去嗎?

門外,張春華摸摸赤兔:“小紅乖,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回來。”

說完,她以方天畫戟承載力道,斜靠在牆上,再後退幾步,發力往前跑動,踩在方天畫戟的戟身向往上蹦去!

方天畫戟發出委屈的嗡鳴,張春華一腳在它戟頭上留下個腳印,雙手用力,攀上了牆頭。

張春華身手輕盈敏捷,她臉頰緋紅,醉蒙蒙地看了看頭頂的月色,被上頭的涼風吹得酒醒了幾分。

張春華“嘿咻”一聲,跨出一條腿往裏翻,她再翻上另一條腿,整個人懸掛在屋簷上,伸展開,腳尖已是最好了落地的準備。

柏氏聽到動靜抬頭,淚眼婆娑地看到頭頂有個黑影,那黑影突然掉了下來,把她嚇得倒退一步。

“春華小心!”典韋剛從門後穿牆飄進來,想要提醒已是晚了。

“哎哎哎!小心呐!”以張春華如今的腳力,落地緩衝不是問題,可如今下頭竟然還有人,她嚇得酒都醒了,驚呼出來,立馬轉身在空中一翻,自由落體往柏氏身上撲去。

典韋忙伸手穿過柏氏托住張春華,給了她一把緩衝力道。

張春華將柏氏撲到了地上,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了,要不是典韋的幫助,說不定她還得砸死個人。

柏氏痛呼一聲,後背硬生生倒在地上,當了人肉墊子,摔得眼冒金星。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下頭還有人,你怎麼樣了?”張春華見壓著個人,還是個柔柔弱弱的姑娘,連忙爬起來,伸出手去扶她:“你還好不?能站起來麼?”

柏氏摔地有些懵,她搭上張春華的手,臉色蒼白,張春華稍稍一用力就將她提了起來。

柏氏看到的是她一身冷質的白色將衣,腦子都是糊塗的,她原以為是衛將軍回來了,可......

柏氏打量麵前之人,摸了摸胸口,剛才那柔軟的觸覺可不是假的,她遲疑喚道:“姑娘?”

張春華一驚,摸上自己胸,驚恐地發現自己不知幾時起胸`前竟已經鼓起了兩個小山包,再也不似從前平整光滑。

暗道一聲要遭,張春華衝上前去一把捂住她嘴巴,比了個噓聲的動作:“安靜!”

柏氏搖搖欲墜,她被捂著不能發聲,心中惶恐不安極了,看來她等到現在,等回的不是衛將軍,而是闖入將軍府中的女賊!

柏氏恐懼極了,她來不及細想女賊的穿著,唯恐這女賊要殺人滅口,眸中淚光瑩瑩,不敢輕舉妄動。

張春華見她穿著素衣,發間隻以一根木釵固定發絲,一時摸不準她是哪一處的丫鬟,低聲問道:“你是誰?”

她鬆開了手,另一手卻抓著柏氏的手腕,以免她逃跑。

此人知道了她的身份,若是府中丫鬟,她怎麼說也要將她軟禁起來,不然還是殺人滅口的比較好,死人是不會說出她秘密的不是嗎?

柏氏被抓著手腕生疼,她害怕地發抖,顫聲答道:“我,我是衛將軍的妾室,你不能殺我,若我死在這裏,所有人都知道有賊人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