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希望在冰河心裏迅速燃起。“那你會不會……”
“不，”瞬微笑道，“不，我隻是下決心不讓它們煩我，這於
你要說的可是大不相同。”
冰河知道自己臉一定拉到了地板上，像爛泥一樣。
“你究竟打算做到何時呢？”他一直在盯著瞬，“現在你還很
年輕，難道要背負一輩子的使命嗎？”
“我不知道，”瞬垂下手。有一刻，冰河以為他要哭了出來，
可是他隻是聳聳肩，嘴角微微上揚，“要做多久就做多久吧，直到我解決所有問題，做好各種事情。”
“如果有的問題解決不了，怎麼辦？”
瞬沉默了，冰河也沒說話。剛才進門的時候沒注意到，瞬說他
有點累，現在冰河發現他確實很疲勞，眼圈周圍有些發青。他幾天
沒睡，卻還沒有休息的意思。
“睡上來挨著我，快。”他命令道。
瞬向他伸出手，緊緊地摟住了他，卻出奇地平靜。紫龍說過這
小子是不會說謊的，他本身就是一種純粹，天真的存在。冰河從未
懷疑過這一點，就連他最讓人難以忍受的迂腐執拗，或許也有他的
道理。冰河感覺到瞬溫柔的手指在他的背上滑過，溫暖的呼吸貼著
他的脖子。他想知道懷裏的人是不是想要睡了。但他們靠得太近，
他不知道。
不過，冰河對自己說，現在就很好。
至少不必去害怕在注視著他目光深處時，發現自己並不在那裏。
這一刻，當瞬的手真真切切地放在他背上時，這件事就變得毫無意義。
瞬還漫不經心地聊了一會兒——但除了能感覺他溫熱的頭發拂
到自己的頸邊和身上吹來的一股甘甜又清淡的氣息外，好一陣冰河都沒能聽出他在說什麼。
“我是說，我真的很喜歡你這樣。”他說，“謝謝。”
窗外反射進來的光線，已經在瞬身上放射它每一分光芒，在他
太陽穴上方那束白光透過他亞麻色的發隙，越變越淡。冰河仍然不能
集中精力在談話上。真惱人，又一次，他瞧見那對開闊，神秘，像潺潺的溪水一樣清淨的眼睛溫和地看著自己——無論如何，就像好朋友中的最親近者。因為那就是瞬。
冰河深吸一口氣，向他投去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客氣。”
我真的很喜歡你。他希望聽到的是這句話。
一句會讓他的心立刻四分五裂的話。
他靜靜地躺在那裏，貼著這溫軟的身體，閉上眼，體會他們在一起的感覺。直到耳邊傳來瞬漸漸入睡的聲音，直到他的感覺也隨這個聲音煙消雲散。
早上，瞬走了。冰河聽見他的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化成了音樂的節奏，
穿牆而過，蓋過了外麵淅淅瀝瀝的雨點聲。
沒有話語，沒有說話的必要。
隻有音樂。
I gave in when you gave out
You showed me the way to love, there ain''t no doubt
Always together and never apart
Disappeared, didn''t say a word
I slept right through, guess I never heard
Now I''m awake but I wish I was drea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