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隻有輕微的鼾聲,在這套大得不能再大的套房裏,顯得清晰異常。
3:臉更大,皮更厚
艾周在朋友圈裏是這樣總結這個寒假的,吃睡,邊吃邊撩方至,然後睡,邊吃邊看劇,然後睡……樂趣無窮的死循環。
等她從家裏回到學校的時候,朱西西都驚了,說:“你媽給你吃豬飼料了?腫成這樣?”
艾周翻一記白眼,拍著大箱子,說:“我媽說了,你過年都沒回家可憐死了,讓我給你帶了一箱子家鄉特產豬飼料,你不要我送人了。”
朱西西端莊地說:“廢話少說,快快呈上。”
“。”
清宮大戲是她們倆永遠玩不膩的梗。
這一天,陳思敏也回來了。朱西西和艾周見到她不由自主地向後撤了一步,艾周說:“思敏,你寒假在哪兒過的啊。”
“在家啊。”陳思敏整理著床鋪,說,“本來說去越南玩的,後來我媽病了就沒走。”
艾周對著朱西西挑了挑眉毛,表示看來在海灘的不是她。朱西西撇了撇嘴,表示那可不一定。兩個人的表情對話,已經到了不需任何語言的境界。
下午徐穎也到了,一進門就引起了震撼。艾周驚叫了一聲:“你接頭發了!”
徐穎把短發接長了,但是怎麼說呢,就像男生戴了頂假發。她做了個撩頭發的動作,大概是想表達嫵媚的那種感覺,說:“漂亮嗎?”
艾周委婉地說:“啊,還行。”
朱西西在艾周背後做了個嘔吐的表情,可徐穎偏偏跳到她麵前,說:“西西,你看我長發好不好看?”
“完全不適合你啊。”
“那你教教我怎麼適合好不好?”
朱西西扯出一張笑臉,不想理她。
傍晚,朱西西去見江紀言,艾周一個人牽著桃子去了Befixed。一個月不見,Befixed舊貌換新顏了,店麵已經完全改造好了。黑色的牆壁上,噴著鮮豔古怪的塗鴉,死飛的配件也全都上架了。
方烈和小爆見到桃子都歡樂得不行。桃好像也很想念他們,撒歡得又蹦又叫。
方至正在拆一隻大箱子,抬頭看見艾周對她點了點頭。
艾周已經漸漸習慣他這個冷漠的人設,能從他淡漠的態度中腦補出溫情。說起來,也真是好無奈。她慢慢湊過去,問:“什麼東西啊?”
“工裝。”
方至從箱子拿出一套很帥的T恤,像黃色的顏料,噴濺在黑色的畫布上,下麵是黑色仔褲搭小圍裙。
“哇,好漂亮啊。”艾周也拿出一套,稀奇地說,“嗯?這個怎麼是女裝?”
艾周手裏的這套明顯不一樣,下麵是條裙子。
小爆在她身後說:“注意啊,隻有一套哦。”
“啊?為什麼啊?”艾周心裏是明白的,但臉上得繼續裝傻。因為她要方至自己答。她說,“方至,你們要請女店員啊。”
可方至總是直戳內心,他說:“不要我就扔了。”
艾周想說“你敢”,但她不敢說出口。她知道說了方至就真敢直接扔進垃圾桶,她抱著衣服說:“你這個人真不是一般地煩人,明明在乎卻裝作不在乎。”
有了寒假在微信上的各種撩騷,艾周的臉明顯大了好幾圈,臉皮也厚了好幾層。方至越是防守,她就越要進攻。她把臉湊到方至麵前,說:“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方至閉起眼睛,不看她,說:“別自作多情行不行?”
這是艾周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方至。
真是側顏殺啊,筆直的鼻梁,長而黑的睫毛。這麼近,連根數都能數出來了!
艾周突然有種衝動,她把脖子向前一探,用力地親了一口方至的臉,那聲音響得像吸了一根長得不能再長的長壽麵,最後還甩出一記嘹亮的“啪”。
這一口,連萬年冰霜臉的方至都驚了。
艾周的嘴唇一離開方至的臉,轉頭就跑。說實話,她真怕方至當場發飆打死她。
她一陣風似的衝出門外,留下一串狗叫聲和小爆的笑聲。
小爆在裏麵喊:“幹得漂亮!”
艾周一直跑到街角才停下來,臉漲得通紅。路邊有個長椅,她一屁股坐在上麵,大口大口喘氣。本來就緊張,再加上一陣急跑,整個人都要窒息了。她想過一萬種親吻男生臉頰的畫麵,但從沒有一種是這樣強吻的。
太不浪漫了,但是解氣!想想方至剛才那張震驚臉,心裏就是爽。
遠遠的,她還能看見Befixed的店麵。不一會兒,方至就從裏麵出來了。他站在門前,向這邊望過來。艾周琢磨著,他是要過來打她還是怎麼著。這麼一動不動地站著什麼意思呢?可是現在站起來再跑,就顯得太沒底氣了吧。再說了,大街上他還能幹什麼?
於是艾周挑釁地看回去,和他杠上了。
方至哪是怕杠的人呢,幹脆直接走了過來。
艾周心髒“怦怦”亂跳,不知道方至要幹什麼,隻能抻著脖子,和他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