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淺笑,陰鷙睨了一眼跪著的簡嬪,簡嬪一愣,才察覺到自己失態,慌不跌的由貼身婢女攙著起來,坐回了位置上。

她身為一宮嬪位,卻為一個常在當著六宮的麵向皇後下跪請旨,本就跌了身份。被一個常在逼到這個份上,如此就已經是輸了。

簡嬪經一提醒,立即覺察到了自己剛剛被芸常在一激失了態,小心瞧了一眼諴妃,便作勢不再說話。

繡玥不覺愣了愣,本來簡嬪還在下風,沒想到諴妃兩句話就點醒了她,順道又給皇後娘娘解了圍,實在是高明。

諴妃又向上方的皇後瞧去,“這簡嬪同一個常在計較,到底都是簡嬪的不是,枉她還受了皇後娘娘您這麼多年言傳身教,簡直辜負了皇後娘娘的教導,皇後說是不是呢?”

皇後竟如此沉得住氣,今日芸常在是在皇後的宮中立威彈壓嬪妃,無論其是否有心,都是極大衝撞了皇後的顏麵。

皇後的臉色依舊從容寬和,繡玥留意到她方才看那信貴人空著的座位時,還稍稍皺了皺眉頭,此刻卻不見半點不悅之色。

皇後笑道:“諴妃說的是。簡嬪,你是宮裏的老人了,芸常在是新選進宮的,不要太和新來的妹妹們計較。皇上能有個可心人伺候是好事,皇上喜愛的,咱們該更多加疼愛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咱們也要多擔待才是。”

中宮的態度已很明了,簡嬪雖有不忿,但她今日自知吃了暗虧,隻得一咬嘴唇,極力忍著回了聲:“是。”

皇後點了點頭,喚了聲:“汪福壽。”

立刻從殿門口陸陸續續走進了幾個小太監。餘下幾個站在殿門口候旨,總管汪福壽奉旨走上前來,皇後道:“取本宮新得的那支鐲子來。”

她轉而麵向眾嬪,微微笑道:“本宮最近新得了一支翡翠鐲子甚好,顏色卻太明豔了些,還是給年輕的妹妹戴更好。本宮瞧著芸常在青春年華,又得皇上寵愛,本宮便將這鐲子賜予你。至於搬不搬宮的麼,還是等妹妹封了貴人那時再說吧。”

芸常在見皇後非但沒有降罪,還向著自己說話,愈發欣喜。她向春常在使了個眼色,春常在亦是回眸一笑。

皇後當著六宮的麵賞芸常在如此臉麵,她高興的都不知說什麼好了,一個勁的點頭,“是,嬪妾,嬪妾必當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如此一來,芸常不單有皇上的寵幸,還有皇後如此厚賞,著實叫人眼紅,瞧這勢頭,來日攀附上皇後也說不定。殿中在座的,隻怕不少酸得厲害,恨得厲害,繡玥卻隻覺渴的厲害。

她枯坐了大半日,又不覺端起了手中的空茶盞,心中自嘲,這便是望梅止渴了吧,她也僥幸風雅一回。

抬手作勢要飲,眼前卻見一襲碧藍色的錦服,明晃晃的,有些刺眼。繡玥抬眸,對上了一張秀氣蒼白的臉,冰涼深邃的眼睛,薄薄的發紫的嘴唇,帶著些沒有溫度的淺笑,負手站在她對麵。

他怎麼會在這?

繡玥心裏慌亂,眼神一時不知盯向何處。

帛堯瞧著她裏的空茶盞,低著聲音道:“想不到,你還有憑意念喝茶這個本事呢。這儲秀宮的茶,好喝嗎。”

繡玥有些窘迫,卻見他朝身後揮了揮手,一個小太監走上前來,提著個茶壺,倒了一杯進去。

其實帛堯可以不進來這正殿,隻是無意中瞥見她獨自坐在末尾的角落裏,沒了那份強撐著的堅持,沒了威脅他時的張牙舞爪,倒是有幾分可憐。

時至寒冬臘月,數九寒天,皇後的宮中放了再多的金炭,也還是冷的,茶杯寥寥,冒出一絲輕煙熱氣。

繡玥見他在這站著,心裏清楚,他是為她解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