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還在天京城的時候,您就說過,我很像您的母親,所以才那麼喜歡臣下在一起。雖然我對此感到榮幸,但是……如果對公卿們推薦的二八少女不合意,您也可以找個年紀比您大一點的……”

“赫連。”樂道冷冷說。

赫連鬱立刻轉回視線,唇角勾起,勾出一個愉快的,虛假的,無力的笑容:“我在。”

“你說的這個,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樂道以皇帝的語氣問。

“前朝光武二十七年,我被星台的同窗欺負,你替我打了一架,當天晚上在你的別館裏,你對我說的。”赫連鬱想都沒有想就報了出來。

“記得真清楚,很好。”

樂道點點頭。

赫連鬱又眨了一下眼,他沒有看清樂道臉上的神色,就見到這個男人旋風般的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至少半個月內,樂道都不會再提此事了,大巫想。

至於半個月後如何……那時候再見招拆招吧。

他放鬆背脊,倒在地氈上,柔軟的羊毛帶給他虛無的溫柔,赫連鬱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試圖擋住紛紛湧現出來的幻象。

紛紛擾擾的幻象中,有蒼老的聲音在講述。

這個聲音先是平和的,如流淌的蜜水。

“可汗的孩子,將出生在五年後的春分,他秉著最閃爍的天辰來到這世上,點燃星火,照耀永夜,從一千年前起,到一千年後,所有的大巫都向他投向目光,注視著他,從生到死。而那即將開啟新輝煌,新皇朝的人,將會和他相愛,讓他成為輝煌的一部分。”

那個聲音陡然一轉,在臨死前發出尖銳地咆哮。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們兄妹!弑父的狂徒,殺親的罪人!我詛咒你們一定會愛上不該愛的人!你們會共度那條滿是蜜糖的河流,直到這個人因為你們的罪惡而痛苦死去!”

說出預言和詛咒的人是同一個,那仁的老師,上上任太陽大巫早霜。

五年前的大雪山,那仁在死前告訴他,她從未對烏倫的父親說過愛,但是烏倫的父親還是死了,在烏倫出生不久,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在她趕到之前就已回歸冥河。

“那不一定是詛咒的力量,”大雪山的深穀中,那棵有千歲年紀的扶桑木下,青陸的女可汗躺在的樹根上,斷斷續續對他說,“但是我沒抓住下手的人,一點蹤跡也沒有抓住……哥哥,你千萬要留心……如果你愛上了什麼人,一定要看住他,好好看住他。”

赫連鬱仔細調整呼吸,好讓自己不會一不小心發出顫唞地哭腔。

……絕不可以,他絕不會讓人殺死樂道。

如果有誰要這樣做,他一定會提前殺死這個人。

房門突然響了。

“殿下,”門外,貌美的侍女珠蘭輕輕敲打房門,“殿下,珠蘭有關於巫術的問題,想要向您請教。”

“滾。”

“殿下?”

“滾!”

侍女發出倉皇的尖叫,門內的怒喝聲一開始低沉得像冰塊,到三分之一處驀地拔高,感受到主人暴怒的風靈頓時驚醒,它隻扇動了一下翅膀,就讓門和侍女一起飛了出去。

赫連鬱一臉陰沉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風靈替他扶起顫唞地侍女,他在侍女撞歪的下巴上輕輕一點,讓那個下巴回到原位。

“抱歉,我很累了,不需要任何打擾,明白嗎?”

侍女珠蘭跪在地上連連點頭,她一張漂亮的臉蛋已經因為疼痛而扭曲了,赫連鬱隨手給她施加了一個止痛的小巫術,揮揮手讓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