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的陷阱外布置屬於他們的新陷阱。

舊陷阱的誘餌是吃下秘藥的平民,逼迫大巫使用會損害大巫自己的力量,讓他衰弱好致死亡。新陷阱則以大巫和雲屏城為誘餌,要一網打盡幕後的黑手們。

拜日教的巫女們相對於樂道和赫連鬱想抓住的,不過是個拇指大小的添頭。不過在烏倫這裏,還是很大的麻煩。

九歲少年身前漂浮著光球,和三個巫女對峙,這些漂亮的女人看向太陽金章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金山銀山,內中貪婪和火熱的渴望把少年嚇得後退一大步。這一步就是示弱,巫女們如同三隻雌豹子一樣撲上來。

烏倫在地上打了個滾,光球晃花了一個巫女的眼睛,她選錯了方向,用自己的頭撞向另一個巫女的頭,她們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阻礙了另一個巫女的道路。

飛快從地上爬起的烏倫轉身就跑,結果還沒有走上兩步,就又撞上一個巫女。

他回頭看,確定自己被兩麵包抄了。

後麵的那個巫女獰笑著撲上來,她發現身為獵物的小崽子不假思索繼續往前跑,錯誤的選擇,她想,她的同伴會抓住他的,果不其然,堵在道路前方的巫女一把就抓住了烏倫的衣領,像是提貓崽子一樣把烏倫提起來。

撲過來的巫女朝自己的同伴哈哈大笑,她的同伴回給她一個笑容,接下來……

偽裝成巫女的樂省幹淨利落地打暈了她。

“終於找到了你,”樂省說,他帶著烏倫沿著小道奔跑,避開大道上遊蕩的醉漢和瘋子女人,“差點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我舅舅呢?”烏倫問。

“國師大人……大概在進行拷問吧。”樂省一不小心嗆了一口風,好容易平息咳嗽後問,“烏倫殿下,可否幫我一個忙呢?”

樂省的請求幾乎不會被人拒絕,雖然烏倫覺得樂省要他做的事情非常為難,根本超出了他的能力。

失去大安國師蹤跡之後,暴民們被酒水和食物擠出顱骨的腦子大概也回來了一些,在冷風中他們意識到自己做出了怎樣的罪行。這是謀反,就算有內情,官員和貴族們也不會放過他們這些暴民。他們聽到耳邊有人說不如一條道走到黑,但回過頭卻又看不到這個說話的人。

一條道走到黑的確還能搏出生路來,有年輕漢子蠢蠢欲動,但是年長一些的人隻覺得滿身冷汗。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走上了祭台。

烏倫覺得這東西不能叫祭台,叫碎石堆更貼切,不過它還具備這祭台的某個特點,就是比周圍的地麵高出許多。哪怕是矮小的烏倫站上去,也能確保所有人能看到他。

他是同手同腳地爬上去的,當他戰戰栗栗回頭去尋找樂省時,看到飛燕衛校尉在角落裏向他豎起大拇指。

沒事,沒事,就是說幾句話而已。

烏倫覺得自己把一生的勇氣都壓上了,他張開口,盡量讓聲音顯得不那麼顫唞。

“安靜下來!站在你們麵前的,是上天誇讚的勇士賀溫都,與草原的君主,青陸那仁可汗之子!”

打穿牆壁,從城牆塔樓下走出來的赫連鬱聽到了烏倫的聲音。

他詫異地挑起眉,然後露出了這一天他唯一一個真心的笑容。

瀕死的珠蘭抓住他的腳踝,她似乎被赫連鬱臉上的笑容刺痛了眼睛,女人氣息奄奄咒罵著,目光卻不離赫連鬱的臉龐。

“以為隻有這樣嗎……黑巫!部落的大軍……已經到了!你會死!所有人都要死!我的那仁……她……她已經死了……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