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眼瞅著地麵一片狼藉的赫連鬱眼角抽搐,心情瞬間變化,從麵對迷霧般的陰謀,變成了等會兒該怎麼會壺藏交代的無可奈何。

他緩了一口氣,才慢慢道:“大雪山的卜巫,是……”

“這個卜巫很厲害,卻不代表他不會出錯。”樂道打斷他。

皇帝陛下伸出手,抵住赫連鬱的嘴唇。

“噓,”他道,“聽我說,預言最後一句到底是真是假,暫時別先下結論,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慢慢查。”

說完這一句,他鬆了手,麵對赫連鬱少見的茫然無措,竟然笑了起來。

“不過,如果是假的,對我來說更好。”他語氣欣喜,“這樣的話,你再也不能用預言來質疑我。”

質疑我對你的愛。

赫連鬱看到,他的陛下眼中明晃晃這樣寫著。

大巫的臉立刻就燒紅了,他意識到選擇和樂道談這件事可能是個錯誤,大安的皇帝如今滿腦子都是一些汙穢的東西,無論說些什麼,都會被扭到這種方向。

“你在逗我嗎,陛下?”他問。

“國師大人,你覺得朕成功了嗎?”樂道笑眯眯問。

毫無疑問的大成功,赫連鬱抿唇不再多言,而是伸手一指,一陣輕柔的風拂過無數書櫃之間,托起可憐被皇帝陛下踢到牆角的白封卷軸。八尺長的卷軸漂浮在半空中,蛇一樣的扭動,被風靈玩耍了一圈,才送到赫連鬱手裏。

他的視線重新落回預言的結尾處,那裏留下了預言者的名字——早霜。

“我沒接觸過早霜這個人。”同樣看到這個名字的樂道說,“給我說說吧。”

赫連鬱%

如果沒有同夥,大雪山記載的預言和天下流傳的預言不同,應當是早就被發現的事情。

可惜的是,他話的尾音被樂道吞了下去,皇帝陛下覺得半途還能想起這種事,一定是他的大巫在指責他吻技不好,既然這樣,更應該多多練習。

真實之間的暗門就是這個時候突然打開的。

壺藏大巫跨入門中,正要開口呼喊皇帝和國師,告訴他們,太陽巫賀烏倫抓住了一個奸細。但是在他開口之前,一百五十多歲的老人覺得自己並不靈敏的耳朵好像聽到了什麼。

壺藏過了幾個呼吸才反應過來。

……樂氏的皇帝和赫連國師是一對,這件事竟然是真的嗎?!

☆、第48章 我是你爸爸啊

被壺藏以眼神指控時,赫連鬱本人是十分尷尬的。

他前幾次和樂道做出這樣親密的舉止,雖然同樣是光天化日下,但除了第一次差點被烏倫撞到外,後麵幾次都小心避開了外人目光。這一次在真實之間,是因為一下子情緒激蕩,又知道此處無人,才如此失禮。

壺藏是比他老師風胥還長一輩的人,雖然這位前輩什麼也幹不好,一點風吹草動的小事就下召巫令,赫連鬱本人對他並無多少尊敬之意,但直接被主人家撞見……

……對了,壺藏那個掃一眼空白案桌外加狼藉的地麵,再看向他們時,痛心疾首的目光是什麼回事?

大巫內心掙紮想告訴壺藏,他和樂道絕對沒有在案桌上做壺藏想的那些事情。

三人麵對麵,尷尬的赫連鬱以及更尷尬的壺藏不提,皇帝陛下是沒有什麼尷尬的感覺的。想來樂道必然具有今日不早朝昨夜*人皆知的昏君天分,隻見他施施然替自己整理好有些淩亂的衣袍——他也想替赫連鬱整理,伸手卻被赫連鬱拍走了——大馬金刀下了案桌,好像什麼也沒做一樣,同壺藏打招呼。

“壺藏大巫,您剛才說什麼?”

若不是沒有牙齒,壺藏都想磨牙了。

聽這語調,還當這位陛下是多純潔無辜正人君子呢?

另一邊整理好衣衫的赫連鬱指揮風靈,將落到地上的筆墨紙硯全部放回去,他動作隱晦極了,但是在場的另外兩人卻不能裝看不見。壺藏在斥責還是暈倒兩個選項間猶豫了片刻,最後隻能滄桑地歎一口氣,做出一個隨他來的手勢,拄著拐杖慢吞吞轉身。

他身後的皇帝和國師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風靈咻咻叫著,細心地將白封卷軸卷好,放回書櫃上,皇帝首先邁步走在赫連鬱前麵,尚未走兩步,就感覺一雙冰涼的手伸進他的袖子,將袖袋中某個長筒狀的東西搶走。

回頭的樂道正好看到赫連鬱將黑封卷軸拋給風靈,而風靈將黑封卷軸送回書櫃。

“我以為,”樂道說,“你並不想見到這個。”

“燒掉卷軸又不可能消掉詛咒,”赫連鬱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