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藝又,以皇上的性子,成了後宮的主子也不新鮮,若真走到那一步,清算起五年前的事兒,別說這個禦廚,就是這條老命都難保。
韓子章思來想去,也隻能指望師弟王品榮了,方才對鬆月樓發難,為的就是引曉青前去,江南畢竟不是齊州,離著京城遠不說,且有江南總督這個後台,收拾個小丫頭還不容易。
可惜卻漏算了一點兒,小丫頭是好收拾,小丫頭後頭的男人卻不好對付,且梅大在暗處,以暗對明,曉青這邊占盡了優勢王之軒轅。
王品榮卻不知道這些,雖那兩個放蛇的潑皮不見了影兒,隻說是貪了一百兩銀子,找個地兒躲起來了,沒想是被梅大活逮了,當成籌碼攥在手裏,等著收拾他呢。
這兩天心裏淨琢磨用什麼菜能贏了曉青,為了穩妥,打算一開始就拿出自己的絕活兒,至於王品榮的絕活是什麼?蘇州城無人不知。
曉青聽了之後,心裏反而有了底,隻是並未說什麼,弄的嶽錦堂心裏有些敲鼓,雖說清楚曉青的廚藝,可這比試廚藝卻不一樣,不光比菜的色香味意形,還有烹飪技巧。
曉青的技巧是不差,到底太年輕,才十七,王品榮可都四十多了,說白了,當曉青的爹都嫌大,不說學了多少年,就上灶的年頭,估摸都比這丫頭的歲數大,這烹飪技巧可是他的強項。
加之,瞧這丫頭並無得意之色,想來是沒把握,倒越發忐忑,不能纏著曉青問,一逮著機會就纏梅大,把梅大弄的煩不勝煩。
直到坐到了鬆月樓的評委席上,還不時跟旁邊的梅大嘀咕:“我說你到是說句話,你媳婦兒到底能不能贏王品榮啊?”
梅大瞥了他一眼,別開頭,懶得搭理他,嶽錦堂再要纏他,卻聽見鳴鑼開道的聲音,側頭看了過去,見街上兩排官兵簇擁著一頂綠呢官轎,從街口浩浩蕩蕩開了過來,不禁皺了皺眉,卻聽梅大低聲道:“你這位姨丈如今越來越威風了啊。”
嶽錦堂:“你少說風涼話,別說本王沒提醒你,我那個瞧上你的表妹,可不是個省事的主兒,若沒認出你還罷了,若認出來,怕要為難你這小媳婦兒。”
梅大目光一冷:“上次在別院不與她計較,是瞧在你我的交情上,若她再敢動曉青一指頭,爺管叫她後悔生在世上。”
他這話,嶽錦堂都不禁有些發冷,相交多年,安嘉慕的性子他是知道的,雖說不再官場,卻並不代表好欺負,恰恰相反,這家夥是個最不能惹的狠角色,平常或許會顧及幾分麵子,若真動了他在意人,這家夥一翻臉,管你是誰。
“那個,我就這麼一說,你急什麼?太後有意把瑤兒許給寧王殿下為妃,有了寧王,想必那丫頭早把你丟脖子後頭去了,更何況,如今你這德行,估摸她也認不出來。”
說話兒,上官義已經到了跟前,怎麼也算長輩,嶽錦堂站起來迎出去,上官義看見他不滿的道:“既來了蘇州,怎也不去總督府。”
“錦堂也沒什麼正事,不過就是來瞧瞧江南的春景兒,姨丈公務繁忙,去了怕叨擾了姨丈。”
“這話姨丈不愛聽,一家子說什麼叨擾,況且,瑤兒在府裏閑著,若想看景兒,讓瑤兒陪著你逛逛,也好過你自己一個人,有甚意思。”
嶽錦堂笑了笑,岔開話題:“怎麼今兒寧王殿下沒來湊這個熱鬧?”
上官義目光一閃:“聽說近日殿下偶感風寒,怕是在王府裏養病呢。”
嶽錦堂才不信他會病了,不過,寧王自來聰明,即便想用這事兒給皇上添點兒堵,也斷不會直接出麵,這裝蒜的本事,可著大燕也沒人比得上寧王。
讓到席上,上官義瞧見明月先生,忙拱手見禮,掃了崔福一眼:“崔東家好大的麵子,明月先生這樣的貴客都能請得來。”
崔福忙道:“小的可沒這樣的體麵,先生是衝安大廚來的。”
“安大廚?就是那邊的小丫頭。”說著伸手一指,正備著身子跟幾個廚子說話的曉青。
崔福忙顛顛的跑過去跟曉青說總督大人到了,曉青這才跟幾個廚子拱拱手,跟著崔福走了過來功吞天下。
曉青這一回過身,上官義著實愣了,雖說前兩日一道金齏玉鱠,蘇州城都傳這丫頭是個如何如何的美人,上官義也未當回事兒,江南最不缺美人,就算生的齊整些,一個廚娘能美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