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城多奢靡,自然富麗堂皇。"對麵座中有人說道。

"去年我也上了趟京師,那崇尚奢華之風真是令人嘖舌。"

"錢貨聚斂得沒處使,隻好大修房舍,購置奇珍異寶了。"有人嗤笑一聲。

章卿咳嗽一聲,算是止住了那邊的竊竊私語。

朝廷專員就在這裏,還敢這麼肆無忌憚,那這種思想定早已成共識。

看了看有些尷尬的侯爺,笑。

也包括你吧。

眯眼。

這張無措的圓臉,和我們家備受欺淩的廚子王麻還真像。

"京師權貴雲集,富麗華貴也是正常,勤儉自重的也大有人在。"鄧安世道。

"為官總要有個官樣,要是住個茅草屋,不自重,難服人,也太矯情了。"侯爺打圓場,陪笑道。

"隻要是個清官好官,讓他住黃金屋又如何?隻是太少,多是榨民不知斂之輩。"

"江南富庶,這些年來,讓他們刮走了多少金銀,逼得多少人產業伶仃?還不鬆口,聽說,又要增加我們進貢的數目了。"

"那都是些貪官汙吏,李大人雖貴為國戚,但誌氣高潔,可不會做那種事情。"白衡適時打斷,將矛頭盡引向我。

"嗬,對對。聽說李大人這一路行來可是做了不少好事,沿途百姓爭相稱頌,自然不會與那些人為伍了。"侯爺笑道。

白衡是喜歡給我惹麻煩,可也不會給我讓人爭相稱頌的機會,最多小恩小惠罷了。

"侯爺過獎了,隻不過隨手幫了些而已。"

"李大人年紀輕,涉世尚淺,還是早些與那些人劃清界限為好。"有人繼續道。

"清水銘記在心。"

"或者不如辭官常住我們會稽吧。此地人傑地靈,李大人年少英傑,怎會沒有出頭之日?"

聞言,我一驚。這麼直白地讓我棄暗投明,還真是出乎我意料。

看來那陰謀造反,沒八字也有一撇,否則何須心急如此?

嗬。

我是國戚,皇上這大樹不靠,投你這隨時可能失敗的造反派,我當真無聊得想早死麼?

是想讓我早上賊船,日後即使舉起反旗,我也必受牽連,隻好認命追隨。而現在麼,是想讓我回朝美言幾句,幫他渡過這危急關頭?

"朝廷清明尚在,也不至於讓我憤而辭官吧。"我笑。

白衡灌一口酒,道:"自然了,李大人正如魚得水,就這樣放棄多可惜。"

"白衡。"鄧安世看不過去這總是窩裏反的人,輕聲喝道。

"我說錯了?"白衡譏笑一聲,"李大人和京師的達官貴人們關係可都好得很,哪家的金壁輝煌他沒見過?這會稽這麼偏遠,怕不適合李大人長住吧。"

"嗬,我是看慣了京師繁華,可生平不喜繁複華麗,雖無意留此,但此地山水美景,頗讓我歡喜。"我笑。

"既然喜歡,那就多留幾日吧。"侯爺道。

"是啊,遠離龐雜之地,權貴傾軋,悠哉度日。"

"早就聽聞李大人是本朝不多的幾位年輕才俊,與朝廷那些屍位素餐的人同流合汙也太可惜了。"

"朝廷雖不若往昔,然雄風尚在,你們這樣當著我們的麵口無遮攔,不覺得過分了嗎?"章卿冷哼一聲,起身道。

"難道我們說得不對嗎?"發言最多的藍衣人嗤笑一聲也站起來,"是,直言敢諫的是還剩幾個,也快死絕了。"

章卿氣得臉頰通紅:"你!"

我在心裏嘲笑一聲。

人還沒到齊,所以未及互相介紹,也不知那人是誰。

管他是誰哪。

朝中派係互相指責,已不可開交,在外反賊倒是歸納得輕鬆。朝廷裏的,一鍋黑。

真他媽狗屁。

"邪不勝正,公道自在人心,隻要集大家之力,定能清風再現,這位兄弟又何必早下斷言。"鄧安世拉下章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