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王爺了。”南瑾之麵不改色的打發走她,似乎在半晴麵前她總是也特別乖,這次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涼亭之中隻留下他們兩個。半晴隻是平靜的笑了笑,“我又做什麼事惹師兄生氣了?”

“為何把僅有的解毒丹給軒轅哲?”南瑾之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和莫名的壓迫感。

“我想給,就給了。”半晴語氣平靜,陳述的語氣說出來是這樣的理所當然。

“對了,本來應該問一下阿哲是否願意把東西拿出來,畢竟我都給他了。”

“莫要胡鬧,這是保命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送人?”南瑾之放緩聲音,頗有種語重心長的意思,聽起來莫名的無奈。

半晴剛想在說些什麼,卻被南瑾之接下來的話弄得一愣,半晌回不過神來。

“送出去也就算了,你師兄是醫仙,不比那藥丸差多少。”

聽上去......好像有點意思。

半晴卻不敢細想其中究竟是什麼意思,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幹澀,“師兄若真是妙手回春,何需找我要解毒丹。”

“我來到這裏,他沒有及時就醫,已經中毒頗深。一是我需要解毒丹,才不砸了自己神醫的招牌;二是私心,我想找你。”那雙清銳的黑眸中滿滿當當的都是她的身影,容易讓人誤會的很。

半晴心中一顫,終究隻是別開眼,佯裝無事。素白的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茶杯,唇邊的淺笑不知為何顯得有點悲哀,“師兄找我......是終於想告知我師父仙逝的事情了嗎?”

“半晴,師父沒有怪你。”柔柔的把手附在她冷冷的手上,用力握緊,企圖給她一些力量。

“他不怪我?”半晴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不小心笑出聲來。這一笑像是止不住一般,一不小心,眼淚溢滿眼眶。半晴稍微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定定的看著南瑾之,眼前的人在水色中不甚清明,她也依舊笑顏如花,“是我在怪他。”

自從他收了第二個徒弟,他就沒有資格怪她了。是他先不要她,是他先對她撒謊的!

是你們先不要我的......那日離去時的難堪和絕望,刻入骨髓。

說到底,她不過是瘸了一條腿。單靠一條腿施力而站跑跑跳跳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不願。

這是報應,她接受。可是她偏要一把輪椅,自從那日起,她去哪都帶著輪椅,就像另一條腿也不打算要的模樣。

後來,師父回來了,生氣了,趕她走了。

她就走了,孑然一身。把輪椅也扔給他們不要了,瘸著一條腿,搖搖晃晃。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身後如芒刺在背的目光,她感覺到他們都在看她。

她瘸了的那日,她沒有哭。這時候背對著他們,她卻忍不住掉了眼淚。

她無處可去,卻瘋狂的想要離開。她費心費力掩飾起來的難堪,就這樣平攤在陽光下,毫無遮掩。她時時記著,忘不了。

聽半晴這麼說,南瑾之怔愣著,沉默著。

空氣中似乎傳來一聲悠遠的歎息,他開口了,帶著滿滿的疲累,“你怪師傅,也在怪我。”

陳述句的語氣,是肯定句。

半晴隻是笑,抬眼看他,眼中的淚水緩緩滑落,砸在他手背上。南瑾之隻覺得手背一燙,心中像是被針紮一樣密密麻麻的疼著,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她的臉上帶著淚痕,自己卻像是毫無知覺,依舊淺淺的笑著,“是。”

南瑾之伸手想要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卻被半晴一側頭躲過。

半晴伸手用衣袖胡亂的擦了擦臉,轉過頭來麵色如常,“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