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管麼?

一個髒兮兮的男孩子掂了掂手中的討錢罐子,罐子裏有一大把硬幣,一掂便會嘩啦作響。

“給我點錢……”他低著頭,有人往罐子裏丟一塊兩塊,他就鞠個躬。

這孩子是乞丐團夥裏最會賺錢的,長得好不說,成熟老練,很懂得討頭目的歡心,容易被上線的大人喜歡。

邊上那個就不同了。

昨日,頭目不知從哪兒撿來個長頭發的男孩子,約莫才六歲模樣,長得還算討喜,就是脾氣特臭。問他哪兒來的,統統含糊其辭。

有乞丐推測此小鬼是先天性有些神經病才被家裏拋棄的,不然他怎麼整日“本座”“本座”的?

孩子們討錢,大人就在不遠處監視。新來的小鬼果真沒什麼用處,就會蹲在角落不是挖鼻屎就是摳耳朵,晚上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那討到錢的男孩中午有片刻的休息,坐在新來的身邊說:“你這樣不行啊,如果不去討錢,晚上就要被他們打的。”

新來的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好!讓他們打!他們若敢打本座,本座就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你不要這樣說!”年長的男孩皺著眉頭糾正,“我剛來和你一樣,也是不肯討飯,後來就被他們打了。”

他挽起袖子,手臂上一道道傷疤觸目驚心。

“看,這些就是他們打的。背上還有呢,腿上也有,屁股上也有。我還親眼看見他們抓起一個女孩子的頭發,在空中掄了兩圈丟到地上去……”

“放肆!居然在本座的眼皮底下做此等事!待本座替你修理他們!”

說完擼起袖子往那幾個大人處走去。

那孩子慌了:“別啊!你快回來!”他急忙把新來的扯住,好說歹說才拉著他重又坐下。

“你才這麼點大,怎麼和他們打啊!而且……而且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是為了我去找事,我也要吃苦頭……”

那孩子說話越來越輕。新來的看不過眼,問:“那麼你幹脆逃跑不就行了嘛?你看,那兒有個公交站台,你假裝去那兒討錢,等汽車來了,哧溜一下鑽上去,用討來的錢付車費,跑路妥妥兒的啊!”

“那……我也不想回去,”那孩子有些不好意思,摸著腦勺說,“我家裏那才是真的窮,以前從沒見過大世麵,現在見到了。”

S市是

天朝有錢人聚集的城市之一,曆史悠久,風景秀麗,很多外地來的人都在此生了根,更別提這樣一個窮小孩了。

“S市是個好地方啊!有錢人那麼多,我每天討討錢就能吃好的睡好的,日子可比在老家自在多了!”

他扳著指頭開始規劃他的人生:“我算過了,我每日能討到200多元,190元要上交的,我能存10元。一個月就是300元,一年就是3600元呢!你知道嗎?!”他回過頭來興奮地說:“在我們那兒,一年能賺300元錢已經很不錯了,我一個月就賺了那麼多,再過十年就回去買個媳婦好好過日子,等我的孩子出生,我也讓他做這個!”

新來的搖搖頭,畢竟人各有誌。

他站起身向那孩子抱拳道:“既然如此,就此別過!”

晴日裏生生落了一道雷,轟地一聲炸在所有人的頭頂上!紫石路上的人隻覺眼前一白、一花,動作滯了一滯,待紛紛抬頭望天上看時,又是什麼都沒有。

討錢的孩子怔在原地,就在他麵前,那新來的就這麼不見了。不遠處兩個大人向這兒跑來,不過,他們當然什麼也找不到。

空中一陣悠揚的龍吟若有若無。

……

蘇維在街上走了很久,他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他的心裏隻有他在走這件事。

至於要走到哪裏去,他並不清楚。

似乎要找一個人……

那個人……

那個人的名字是……

“喲,朋友,在這兒走了半天啦,找什麼人呐?”

幾個混混湊上來。他們盯了他大半天了,見這個人走路的姿勢和周圍人不太一樣,而且兩眼發直,就曉得這人可能是個傻子。

他們不懷好意地伸手亂摸,以確定這人是不是個傻子,身上有沒有錢。

男人的潛意識裏嗅到了危險,反射性地皺著眉頭往後退了一步。

混混們簡單地搜了一下,他身上應該是沒錢的。領頭的給小弟打了個眼色,那小弟問:“你要不要找工作啊?”

他們四下裏望望,周圍沒什麼人注意到他們,便放心地將男人往巷子裏拖……

這夥人是人販子,以前買賣婦女兒童,現在就不一樣了。轉移女人和孩子風險大,以大老爺們做目標才輕鬆!那些煤礦就缺這種說什麼就做什麼的傻子,一個值5000,若長得好還能“多”做些別的什麼事,價錢也要貴一些。反正若死了,往H河裏一丟,誰也不會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