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治療一向是最有用的,朱迪之和沈光蕙陪我度過了不少艱難的時刻,我也同樣陪過她們。女人之間的友情,往往是因為失戀而滋長的。

所謂憑吊治療卻悲情許多。為了一解﹌

在一片模糊裏,我看見他的眼睛也是濕的。然而,我太知道了,他擅於內疚,卻不擅於改過。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他騙倒。

他做完七日和尚之後,不是帶著一個故事回來的嗎?那個故事說得對,愛會隨謊言消逝。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哭著說。

他想過來摟著我,我連忙退後。

「根本我們就不應該再一起!」我抹掉眼淚說。

「你到底想怎樣?」他問我。

他還問我想怎樣?

「林方文,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種事是會不斷重演的。」

他可悲地沉默著。他來了,卻為什麼好像是我一個人在說話?是的,我在瞻仰愛情的遺容,遺容當然不會說話。我再不能愛他了。

「我求求你,你走吧!」我說。

他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我但願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哀哭著說:「請你走吧!」

我把鑰匙從抽屜裏拿出來還給他:「這是你家的鑰匙,我不會再上去了。」

「你用不著還給我的。」他說。

我從他臉上看到了痛苦;然而,這一切已經太遲了。

終於,他走了。他來這裏,是要給我一個懷抱的吧?我何嚐不思念那個懷抱?可是,我不會再那樣傷害自己了。我所有的愛,已經給他揮霍和耗盡了。耗盡之後,隻剩下苦澀的記憶。他用完了我給他的愛,我也用完了他給我的快樂。我對他,再沒有任何的希望。一段沒有希望的愛情,也不值得永存。

19

「今晚很冷呢!」沈光蕙躲在被窩裏說。

我家裏隻有兩張棉被,都拿到床上來了。朱迪之和沈光蕙是來陪我睡的。沈光蕙自己帶來了睡袍。朱迪之穿了我的睡衣和林方文留下來的一雙灰色羊毛厚襪子。

「你不可以穿別的襪子的嗎?」我說。

「你的抽屜裏,隻有這雙襪子最厚和最暖。」她說。

「半夜裏醒來,看到穿著這雙襪子的腳,我會把他踢到床底下的。」我說。

她連忙把一雙腳縮進被窩裏,說:「你不會這麼殘忍吧?這個時候,你應該感受到友情的溫暖才對呀!」

「就是嘛!」沈光蕙說,「友情就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