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初梅護法不告而別後,她的臥房自是冷清了許多。
地麵上鋪著一層厚實的塵埃,“阿嚏!”剛進了門,鳳泠隻覺得有些難受,便打了個噴嚏,即墨離卻是有心的,立刻將帕子遞予鳳泠。
這臥房似是有些詭異。
紫檀木香氣與塵埃交織,淺粉色的簾與蘇繡的錦被繾綣,雕花窗欞與精致的鏤空床榻呼應,梳妝鏡前皆是首飾胭脂,本是曼妙女子之閣,如今卻空無一人。
桌上擺著的是金樽與茶具,本是和諧至極的房間,可不知怎的,鳳泠萌生出了一席怪異之感。
一旁的美景是一急脾氣,早便不耐煩地呼喚了,“快走罷!別誤了好時辰!若有線索先前早便有人尋得了。”
這倒也是,鳳泠望了眼即墨離,即墨離亦點頭回應。
既然是監督,鳳泠對於美景是無甚好感的,即墨離雖說不至於那麼冷淡,但也僅僅為有禮而已。
二人輕功皆不錯,就那樣徑直往前走,倒是把美景給冷落了。作為監督,那人如何不會抱怨?
“你們能不能慢些?”聲音是從遠處傳來的,不知不覺中,這二人已將美景甩開一大截了。
鳳泠無言,暫且停下了腳步,轉身望了眼美景,麵無表情。
即墨離倒沒有那樣冷漠,至少適才有心事,並未注意到美景,這才回頭,溫潤如玉的模樣,懷抱歉意地道了句:“美景姑娘,如此冷落實在抱歉。”說罷又做一揖。
這倒顯得鳳泠不知禮了,她如何會落下口舌?也作一揖,雖說心中有那麼幾分不情願,“再晚天就要暗下來了,荒郊野外,風餐露宿著實虧待了貴人,美景姑娘還是把握了些時間進城要好。”
“你……”美景心中氣惱,卻不得發作,鳳泠說得有理,她隻得氣鼓鼓地往前跑了幾步,卻不慎被一塊石子絆倒,隻聽“哎喲”一聲,直愣愣地摔倒在了即墨離跟前。
看她一臉痛苦的模樣,倒還真不似作假。
“你還好嗎?”即墨離待人向來是溫和的,俯下身向那美景伸出了援手。
美景微微蹙眉,原本清秀的臉龐多了一行清淚,梨花帶雨的模樣,倒是多了幾分可人。
“即墨掌門,實在抱歉,這腿腳若是再用輕功,恐怕是有困難了。”美景眼眶發紅,楚楚可憐地望向即墨離。
……
即墨離無言,倒是鳳泠走上前去,麵色平靜“美景姑娘,不如由鳳某代勞罷。”論輕功,鳳家的確是數一數二的,就算是他身為耀華的即墨離,都是難以媲美的。
聰穎如鳳泠,她如何不知曉美景的心思?
鳳泠望了即墨離一眼,萬千柔情彙聚於此,很快又將視線轉向了美景,美景有些尷尬,將那熱忱的視線望向即墨離,即墨離微微蹙眉,“泠兒,如何能麻煩你?”
“這是貴人,如何能稱得上麻煩?相公覺得可是?”鳳泠麵上帶著笑意,眼眸卻微微發冷。
即墨離點頭“那便麻煩泠兒了。”
鳳泠朝著美景揚眉,此時對於美景來說,這更像是挑釁罷,隻見美景將那櫻唇咬得發白,片刻才言“那便麻煩鳳掌門了。”
就算是背著一個姑娘,鳳泠的輕功依舊不亞於即墨離,好在,終是趕在天黑前頭進了城。
找著了客棧,訂了兩間客房,鳳泠便與即墨離分頭去尋人了。
至少在城中,沒那麼容易迷路罷。她鳳泠雖說喜歡單獨行動,但在這麼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實在有些頭大,匆匆問過數人後,並無結果。
也不知初梅護法打什麼算盤。得此二物者,若是影響到朝堂便不好了。朝堂之中手無寸鐵之人過多,若是真要動用雨歇,隻怕是生靈塗炭。這本是與她鳳泠無關的,但那人若是擋了她相公的路,那便不一樣了。
鳳泠的眼眸之中少有的多了幾分波瀾,雖說是冷芒,但這的確是鮮少能見的。至於那美景,鳳泠總覺得她舉止怪異。
待天色完全暗下來了,鳳泠終是摸到了回客棧的路。也不知即墨離如何了。
不過……那般絕美的女子,若是以真麵目逃竄,是否會過於顯眼了?鳳泠這般想著,上了台階。
到了臥房外,鳳泠聽得裏頭有女子的呻吟聲,“唉……哎喲……”
鳳泠覺得心底發冷,顧不得禮數了,徑直推開門。
望到眼前一幕,鳳泠的眼色變得冰寒“相公,你這是?”
原來是即墨離為美景發腫的小腿上纏繃帶,原也並非是大事,可鳳泠便是看不過去。語氣之中盡是質問。
美景依舊疼著喊“哎喲”,又輕輕朝即墨離胸膛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