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離倒是沒有在意,他是細致人,款款為美景敷了藥,纏了繃帶才注意到鳳泠的存在。
即墨離淡笑,眨了眨眼,“泠兒,貴人受傷了,與我等脫不了幹係,適才我順帶著去買了些金瘡藥……”
“你……”鳳泠本想指著即墨離質問,可仔細一想即墨離此番似乎也無甚不妥,從何時開始她變得如此患得患失了呢?鳳泠一時竟無語凝噎。
“我知曉泠兒會理解的。”即墨離如此言。
是啊,她當然會理解,因為對方不是別人,是即墨離,大致是她過於冷漠了。
鳳泠歎了口氣,低著頭出了房門。
至少別在外人前頭丟了顏麵。鳳泠是這般想的。
也是,自己的相公被人覬覦恰恰說明了他的優秀,或許,這不是壞事罷。
當晚,鳳泠出乎意料地以監視的名義與美景同屋而眠。自然在美景前頭,鳳泠是不會這麼說的,“唯恐貴人腿腳不便,由我來親自照應。”
這便是鳳泠的理由,合情合理讓人信服。
鳳泠仰躺在床榻上,美景在另一頭擺弄著青絲,“真沒想到江湖之中所謂的絕配,卻是這番模樣。”
這算是挑釁嗎?鳳泠甚至不願理睬,“傳言本就是三分真實七分虛假,到底是眼見為實。”
美景發問,“那荀樓樓主可是與即墨掌門有關?”
這問題似乎過於尖銳了,鳳泠微微眯著眼“有又如何?”
“江湖中傳得沸沸揚揚,荀樓樓主竟與鳳家家主長相一模一樣,那可是最忌諱的雙生子啊。”美景若有所思地“嘖”了聲。
雙生子?鳳泠冷嗤一聲,“若風月樓有意幹擾,鳳家即墨家與荀樓都樂意奉陪到底。美景姑娘,我怎麼說你可滿意了?敬重風月樓的是即墨家而並非鳳家,希望美景姑娘心裏明白,少亂嚼舌根。”
既然雨歇還未毀滅,她鳳家與荀樓的合作便還未斷絕,雖說感歎自己來晚了一步,可對於那荀樓樓主,她鳳泠是厭惡不起來的。能默默為所愛之人付出一切,僅因為那一句無心之言,捫心自問,她鳳泠做得到嗎?
荀樓樓主並非是凶殘狠辣之人,雖然麵相冷峻,手段果決,但鮮少有聽聞荀樓有濫殺無辜的,雖說江湖打門派之中的名聲不好,但放眼整個江湖,荀樓的確是有條理的。
不知怎的,思及林晚便有說不完是話,可就算到現在,鳳泠都沒有能與林晚好好攀談的機會,真是有些遺憾。
“你這是想造反?”美景語氣有些不悅,彎彎柳葉眉微蹙,水靈靈的。
鳳泠淡笑,“非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相還。”再如何說鳳泠如今也是鳳家家主了,就算美景是風月樓的眼睛,若再予她鳳泠平添煩擾,她恐怕真是要對美景不客氣了。
鳳泠吹滅了蠟燭,客房之中唯有躍過窗扉的月光閃爍,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早點歇息罷,明日還要趕路,可別若今日這般丟人現眼。”
鳳泠是睡在裏側的,近日煩擾之事過多,鳳泠睡得迷迷糊糊的,隻覺得身邊有異動,鳳泠便轉醒了。
望著美景靜悄悄地出了客棧房門,鳳泠微眯著眼。
她想做甚?鳳泠自然是好奇的,她本就對美景無甚好感,好在她輕功優異,便悄悄跟了去。見美景站在外頭,將一卷字條放入了白鴿腿上的箋中,隨即手捧白鴿,予白鴿一把力,那抹純白的身影,便這樣消失在了黑暗中。
鳳泠款步回房,這是向風月樓傳遞消息?那又何故如此這般鬼鬼祟祟?
好不容易睡著了,陽光躍過窗欞迎接了新一天到訪,又該趕路了。
鳳泠不由得問了句身旁的美景:“腿腳好些了嗎?可能走動?”
美景搖搖頭,“還是有些火辣的疼。”
鳳泠無言,風月樓為何予她這麼個麻煩人?
洗漱穿戴好,下樓便見著了即墨離,他是有心的,早早便吩咐客棧夥計準備了飯菜,順帶著,為了照顧好某人,也備下了馬車。
相貌堂堂內心細致溫潤如玉武藝超群,這般妙人,被人覬覦也不足為奇罷。
不過鳳泠胃口卻不大好,這美景到底打得什麼算盤?著實看不透。
上了馬車,美景想要搭話,鳳泠卻一語不發,僅是看著外頭絕妙的景致。
驀地鳳泠隻覺得馬車有些顛簸,馬車猛然停了下來鳳泠有些措手不及,扶著馬車車廂。
但美景卻被甩了出去,同轉身的即墨離撞了個滿懷。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