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恢複了沉穩,他的手越過中間的操縱杆,拍了拍我的腿,“老板是擔心我會重蹈覆轍麼?”
“有可能。”我笑,“主要是聽說你曾經是律師,擔心你正義感發作,把我賣了可就麻煩。”
謝天誠嗤笑:“當律師的沒有正義感,我再傻也不會斷了自己的生路財路。”
我默不作聲,等下了高速,我將車在路邊停下,半側過身子直麵他。
謝天誠一臉莫名其妙,打下車窗探出頭去看,轉回來困惑得問:“老板,這裏有什麼?”
“什麼也沒有。”我忍笑,“隻是我突然很想吻你。”
“……老板……你……”謝天誠苦笑的表情妙趣橫生,若我沒看錯,他甚至還有點臉紅,不過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人,不容我笑出聲來,他已經將身子探過來,一下圈住我的頭,主動得將唇貼了上來。
我不否認我陶醉其中,這個人畢竟不是方化,不需要我費心盡力,他跟我都是有些粗暴得在進攻中攫取對方的領地,沒有太多的技巧可言,不過恰恰是沒有刻意,反挑起了我的興奮與刺激,我一直到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的時候才放開他,然後邊深呼吸邊嗆笑。
謝天誠也有些呼吸不暢,但總算先我一步說出話來:“老板,你今天遇到什麼好事了?”
我不作回答,換個話題:“感覺好嗎?我覺得很不錯。”
“當然,還可以順便鍛煉肺活量。”謝天誠輕笑,他突然靜默下來,淩厲、嚴肅的眼神在我身上輕輕一晃,唇角微微一翹,“老板,你是在試探我什麼?”
我搖頭,有些疲累,“沒有的事,真的隻是想吻你。”
隻是單純得想親吻一個人,沒有別的什麼意思……我不知道我有多久沒有這樣的衝動念頭了,仿佛有人說過深吻是較親密關係更不會讓人寂寞的親熱,在欲望的發泄後,在身體的纏綿後,船過——水無痕。更何況那還不是一種平等的取悅?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隻是很可笑得發現,我想吻他。
謝天誠沒有吭聲,他伸手一按,車頂緩緩得退後,我們的上方是一片透明的玻璃,仰頭望去,夜色深藍,城市的夜明亮卻無星,唯有在這郊區地方,才勉強可以看到一點點自然的光芒。
“羅……景輝?”他有點遲疑得叫我的名字,同時有兩種確認:既確認這是否是我的名,又確認我是否允許他這麼稱呼我。
我一笑,肯定得回答:“羅景輝。”
“嗬嗬,出來社會,已經很少叫人的名字了,總裁經理領導多如牛毛,就算都不是,還得嗲聲嗲氣得叫個先生小姐什麼的……”謝天誠笑了笑,他的聲音明顯得緩和下來。
“沒辦法,這大概屬於禮貌的一種表現。”我搭上方向盤,踩下油門,並非想破壞氣氛,隻是胃有些不舒服,急需美食進補。
謝天誠解開安全帶,“你休息下,我來開車吧。”
“……好。”我沒有拒絕,逞強不是我的強項。
我們相視一笑,互換了位置。
十三、
我想帶謝天誠去的地方是海濱的度假村,在那裏,我有座私人的小屋——當我賺夠人生第一個五百萬的時候,我興奮莫名,毫不猶豫得買了它。
之後,卻覺得它有點大了,一個人度假,我情願聲色犬馬,也不想莫名其妙得跑到海邊遭日曬雨淋。但帶個尋歡作樂的對象,我亦沒有興趣來這海鳥棲息之地。
小屋在並不在村內,而是繞過度假村,探到其後的一個向海伸展的斷崖邊上,謝天誠下了車來,感慨著稱此地真是一殺人滅口的風水寶地,處理屍體的方式直接往海裏一扔就可,我失笑,卻不想告訴他這在我躊躇滿誌的時候買來的房子,是為了哪天我看不開了了此殘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