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們逛遍了整個動物園。想想也好笑,我自認為這個城市裏已經沒有什麼不曾享受到的娛樂了,還真的不知道同個城市中還有這麼一群住客,原屬於自然的飛禽走獸,被人類以強硬的方式籠養在了城市,也許對它們飽嚐了喪失自由的痛苦,但它們卻為我以及無數的遊客帶來了快樂。

看完海豚表演之後,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半了,我奇跡般得有些意猶未盡,謝天誠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戀戀不舍,一路笑著出了園門。

上了車,他卻似乎突然恢複了常態,微笑依舊,卻沾染了些陰霾:“景輝,籠子內外,你說,到底是誰自由些?我們?還是動物?”

“天誠,不要突然提出這麼深奧的問題……我沒準備。”我笑了笑,發動了車子。

他無言,一副意興闌珊狀,卻猛然搶過我的方向盤,我猝不及防,差點撞上旁邊停靠的車。

“你幹什麼?!”我不由火了,厲聲嗬斥道。

謝天誠緊緊得抓住我的手腕,利劍般的視線仿佛要通過我的眼睛直到內心深處,他緩緩得道:“羅景輝,既然是情人遊戲,是不是該製定些規則出來才行?我沒有興趣和你玩成人的GAME,若是哪種,那麼現在就GAME OVER。”

我克製住張惶,勉強一笑:“什麼意*

謝天誠輕巧得閃開,兩人竟然在這房內開打了!

我震驚得都懷疑自己是否神智不清導致現在所見全是錯覺,再難忍耐對方化道:“您不阻止嗎?”

方化聳肩,輕笑:“怎麼阻止?叫他們住手?”

場中那兩人打得正在激烈處,沒有花招的狠打,更沒有所謂的禁區,謝天誠的表情冷峻得可怕,我見他拽住洛佩滋的領口,一拳接一拳得打著那個人的腹部。

洛佩滋畢竟年紀大些,在力氣方麵有些吃虧,但他也不甘示弱,逮住了機會拳頭就往謝天誠臉上砸去。

我生怕出事,洛佩滋的勢力是方化也要忌憚的,唯獨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謝天誠,真將這人當了好色的中年男人——

於是,我衝過去從背後抱住謝天誠,他的動作因為我的阻撓而一頓,洛佩滋抓住機會飛過一腳,正踢中謝天誠的胸口。

力道大讓我和他同時倒地。

那一擊洛佩滋必是用上了全力,謝天誠露出痛苦的表情,按住胸口,掙紮了幾下,卻直不起身來。

我的血氣直往上衝,顧不得什麼,迅疾上前,對著正在擦拭血跡的洛佩滋的臉就是一拳——這是我成年以來,第一次動拳打人,而且打的還是一個身份地位比我高得多的人。

終於,方化出聲了:“夠了,你們這是做什麼?洛佩滋先生,你跟兩個年輕人計較什麼呢?”

還好,我暗自鬆了口氣,聽方化的口氣,沒有責怪我跟謝天誠的意思。

洛佩滋狠狠得瞪著猶自躺在地上的謝天誠,手指著他道:“這小子,不給點教訓還以為自己是什麼貨色,媽的,跟老子比狠?!”

我擔心謝天誠有事,急忙湊到他跟前,想將他扶起,謝天誠苦笑著推開我,身子一側,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這下,我更是驚惶,一心隻尋思著要趕緊帶他上醫院,全然未想到該如何善後。

方化見這般場景,直接通知酒店總台叫救護車。

我將謝天誠搬上了沙發,他軟軟得靠在我身上,雙目緊閉,臉色煞白,我著急得不行,連那兩位大人物何時出去的都不曉得。

幾分鍾後,救護車來了,醫生們抬著擔架上來,我幫著把謝天誠弄上了擔架,他突然張開眼睛,衝我笑了笑,溫和得道:“別擔心,沒事的。”

二十四、

醫院給謝天誠做了詳細的檢查,確認並無大礙之後,我才算放下心來。

謝天誠多事,檢查完了還要前往住院部去看看瞎眼的白燁,我沒有反對,但恐他上下樓梯不方便,人在一側硬是挽住他的臂膀。

那男人哭笑不得,謂我道:“景輝你這是幹嘛,我又不是老頭子,犯得著你攙扶嗎?”

我自己也覺得可笑之至,隻得鬆手,折中道:“那還是等電梯吧。”

“至於嘛,才四樓……”謝天誠笑道,“我沒事啦,走吧。”

不知為何,盡管他步履還稱得上矯健,但我總有一種他在強忍痛楚的認知,便緊跟在他身後。謝天誠似也意識到我的不對勁,回頭一笑,果真溫柔若情人。

來到白燁的病房,那個男孩子已經比上次平靜了不少,他安靜得坐在病床上,空洞的目光凝固在對麵的白牆上,毫無生氣。

我與謝天誠互看一眼,我不覺在心底一歎:這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