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裏是清一色的男子,雖然天墉城並不排斥女弟子,但除了童顏鶴發的妙法長老和師姐芙蕖之外,天墉城裏便再無女子了。而陶青青帶給他的一切,自然與她們是完全不同的,這對他的人生來說無異於是一次巨大的衝擊,也由此給他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深刻到好似他窮盡一生都無法忘記對方。
百裏屠蘇借著燭光,看到那張嬌俏的麵孔上麵,掛著兩彎淡淡的柳葉眉,小扇子一樣的睫毛附在眼瞼上遮住了往日裏顧盼生輝的桃花眼,再往下看就是那張能說會道的嘴,粉色的唇瓣輕闔,或許是靈力微薄的緣故,唇瓣泛著淡淡的白色。
好像是被什麼附身了似的,他就這樣鬼使神差地盯著那兩瓣淡粉色緩緩地彎下了腰,少年的一雙手分別撐在陶青青的頭的兩側,然後兩張臉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直到兩人的鼻尖輕觸之後,雙♪唇之間的距離隻有分毫而已,但是在馬上就要觸碰上的前一秒,陶青青仿佛有了意識一樣皺了皺眉,然後緩緩地睜開了輕闔的雙眼,那雙烏黑的桃花眼還含著初醒的水汽,如同一汪水似的,柔柔地望著他。
百裏屠蘇突然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少年的雙眼驀然睜大,瞳孔一陣收縮之後連忙直起身想要收回手,但是下一秒肩膀卻被對方搭上,由於還處於半睡不睡的狀態,所以她的力道並不大,但就是這樣輕柔的力道卻足以讓少年僵在那裏,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被陶青青的手觸摸到的肩膀仿佛劃過兩道強而有力的電流。
一道穿透了他的四肢百骸,另一道直抵他的大腦讓他瞬間無法繼續冷靜的思考。
“蘇蘇……?”粉色唇瓣輕啟,陶青青半懷疑地試探性問道,她望見少年滿是慌亂神色的眼眸,和燒得不像樣的臉頰,往日裏清冷禁/欲的風格全線崩塌不複存在,她一時之間竟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還是……夢裏的蘇蘇?”
陶青青抬起搭在他肩膀上的右手,蔥白一樣的食指劃過少年的眉心、高挺的鼻骨、薄而紅潤的唇瓣、紅得不像話的臉頰,然後越過他的肩膀抓住了他的胳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她連著衣服的布料一起掐了一把。
“疼嗎?”陶青青滿臉無辜地鬆開了作孽的手,她那手勁雖然不小但對百裏屠蘇來說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畢竟比上一次雷嚴追殺他們的那個時候的手勁要小上許多,所以少年幾乎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見此陶青青分析這就是夢,然後說道,“不疼的話應該就是夢了,話說我簡直是……太禽獸不如了。”
陶青青簡直要捂臉淚奔了,雖然七百多年沒談過戀愛是件挺苦逼的事兒,但是也不至於連春/夢都做出來了吧?!
她垂下眼眸為自己的節操默哀三秒鍾之後,又猛然抬起眼皮直勾勾地盯著少年那張讓她肖像了無數次的臉。
那張臉真的是……直戳她心髒,再配上這種無辜又禁/欲的表情和明明很冷卻偏偏很萌的氣質,簡直讓她把持不住。
“既然是夢裏的話,應該怎麼做都沒問題吧……”其實此時此刻陶青青依然處於將醒未醒半夢半醒的狀態,也或許是她寧願將這無比真實的觸♪感當做是一個全感官的夢境,這樣她就能做她一直以來想做卻礙於種種理由不能做的事情了。
她本就是個隨性而活的人,但在遇到百裏屠蘇之後,她居然開始學會克製自己的某些習慣,她害怕嚇到百裏屠蘇,更害怕會給百裏屠蘇帶來種種他本不應該承受的煩惱,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在畫地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