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的說,是將自己的仇人當成了自己的恩人,對她很是孝敬,甚至於想用一個國家的力量來為她養老,因為那是自己的母親,那是自己母妃去世後,拿著自己當自己親生兒子照顧的母親,是一個為了自己連自己親生的兒子都差點舍棄的女人。 她這麼多年為自己做的真的有可能是假的麼?蕭之煜不敢想,如若是假的,那自己情何以堪?自己是個君王,以為已經得到了一切,但是自己得到了什麼呢?江山社稷,這本來就是自己不在乎的,自己在乎的隻有小重,但是小重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自己甚至不知道小重現在在哪裏,自己終究是個失敗的丈夫。 蕭之煜看著蕭子瑜,許久之後,才輕聲的問了一句:“你和我說一下,你憑什麼懷疑是太後做的?很多事情,得有事實依據才行。”蕭之煜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不確定,他不願意將太後想成一個壞人,盡管自己登基之後,太後做出了很多自己不願意原諒的事情,但是他的心中,依然是將太後當成自己的母親的,即使不是親生,自己也想讓她享有母親能擁有的一切。 甚至於自己都想過的,如若自己真的要走自己籌謀已久的那條路的話,自己都要給她安排好後路,因為那是自己的母妃,即使她現在的心思全在自己兒子的身上,他也是自己的心中的母親,在失去母妃的日子裏,是她給了自己母妃的溫暖。 但是現在,蕭子瑜卻告訴自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妃,自己一直尊重的這個女人,竟然是自己殺母的仇人,自己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除非,事實擺在自己的麵前,除非,真相就在自己的麵前。 蕭子瑜知道,蕭之煜肯定會不相信,但是當年,自己母後為蓮夫人做的湯,自己是撿到了,當時就是在婢女的手中轉到了母後的手中,母後沒有叮囑婢女做任何的事情,當時自己就在母後的身邊。 但是後來,蓮夫人死了,父皇心傷欲絕,將罪過都歸到了自己母後的身上,母後百口莫辯,甚至於當時那個當初負責熬湯的婢女也因為蓮夫人的原因被賜死,她當時的樣子很是委屈,當時自己是記得的,所以在那個婢女臨死之前,自己和她說過話,當時她說,自己熬湯的時候,隻有朱妃的丫鬟靠近過,當時蕭子瑜很是著急的問,為什麼她不將真相說出來,那個婢女很是委屈的說,自己一家的性命現在都維係在自己的身上,朱妃當時已經派人和自己說了,如若想讓自己全家安然,那自己就管好自己的嘴。 那婢女準備管好自己的嘴,蕭子瑜也管好了自己的嘴,那個婢女有自己在乎的家人的性命,自己也有在乎的人,即使現在已經這樣,沒有十足的證據,自己不敢將真相說出來,如若自己任性妄為,那自己要麵對太多的風狂雨驟,蕭之煜就不會和自己善罷甘休。
但是自己必須得承認,事實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自己甚至 找到了當年朱妃給那個婢女傳話的太監,他還沒死,蕭子瑜還好好的養著他,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蕭之煜知道,並不是自己的母親害死了他的母親,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不該對自己的母親尋仇。
自己的母親當時不過是為了皇上的寵愛,為了皇上在寵愛蕭之煜之餘能看到自己這個孩子,這個自己的正妻生的孩子,她最終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在自己心愛的男子心中,卻成了一個罪無可恕的女子,從此和那個男子的愛絕緣。
蕭子瑜想起母後的時候,心底都是哀傷的,那樣纏綿的哀傷,好像要將自己席卷一樣,蕭之煜看著蕭子瑜,等著蕭子瑜說話,等著蕭子瑜將心底的隱秘說出,蕭之煜相信,蕭子瑜肯定會知道了某些內情,不然,他不會這樣果斷的說話,自己和蕭子瑜多年的朋友,蕭子瑜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最是清楚。
蕭子瑜對蕭之煜說:“你如果有時間,可以去城西三百裏處的吳家鋪,那裏,有一個叫張允的男人,他曾經是宮中的太監,當年,誰做的這件事情,他怎麼給朱妃傳話,怎樣讓那婢女丟卒保車,這些事情,你問他去就可以了。”蕭子瑜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說完話之後,蕭之煜就很是緊張的看著蕭子瑜。
這才是蕭之煜擔心的,蕭之煜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蕭子瑜真的拿出了真相,如若當年,害死自己母妃的人就是朱妃的話,就是現在自己已經奉為太後娘娘的皇太後的話,自己該怎麼辦?
一麵是自己樹立的母親的典範,一麵卻是一個害死自己母妃的元凶,自己該怎麼辦?作為一個帝王,自己要讓所有人向善,所有照顧了自己姐妹孩子的女人都應該得到褒獎,就好像自己照顧太後的起居一樣,這是所有善良者的歸宿,而她卻又是害死自己母妃的元凶,如若真的是這樣的事實的話,那她對自己的好都成了陰謀,因為誰都知道,蕭子玉不可能成為君王,想成為皇太後,隻能依傍別的力量,隻是他選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