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是寫給趙國的。信裏說,秦國攻韓,隻是一個試探。秦國是虎狼之國,怎麼會滿足於攻下一個小小的韓國?攻下韓國的下一步【奇】就是其他五國了。趙國在五國【書】之中最強,秦國一定會把趙【網】國視為主要的對手,但又怕趙國於其他國家合縱,必定會先滅齊、楚、燕、韓、魏五國,到時候,秦國更加強大,趙國已無任何後援,生死之數,幾可定斷。言外之意就是,你趙國如果任由秦國把我們幾個小國一個個的滅了,到時候,你也離死不遠了。
韓王安對韓非佩服的五體投地,難怪先王一個勁地提醒自己不要啟用韓非,這個韓非就像小薑說的,不是一般人。
韓非卻並不滿足於此,進言道:“這兩封信隻能解韓國一時之困,隻重要的還是清楚內患。現在韓國的朝堂上,真心為韓的還有幾個?他們的心裏隻有家,早就沒有國了!如果不是如此,我韓國數十年來怎會三天一割城,五天一賠款,稍等安枕,清晨四顧,秦軍又至!”
韓王安唯唯諾諾的點頭,心裏卻想:“他們無論如何,不會搶我的王位啊!”
贏政接到韓國的書信,哈哈大笑,交給李斯,說道:“想不到那小小的韓國還有如此能人!”
李斯接過來一看,馬上認出,這是韓非的筆跡!他仿佛又回到了蘭陵學堂,想起了他們的同窗之情!當初,韓非是老大,李斯是小弟,李斯對韓非的景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現在,時過境遷,李斯已是強秦的廷尉,韓非則剛剛被韓王啟用,為求秦國放過自己的國家而示弱於人!
李斯點頭道:“這是韓國公子韓非的筆跡。韓非之才,的確天下少有。”
贏政卻並不以為然:“韓非?此人寡人倒是早有耳聞。但是,他也隻是一個辯士而已,與卿家相比,差得很遠呢。”
李斯聽到這樣的鼓勵,感動得幾乎落淚。
贏政繼續說:“卿家不妨去韓國走一趟,如果他們肯和平過渡,韓王安還可以保留他的爵位和土地,治下諸君仍可繼續為官。蒙武將軍發兵東郡,在邊境上給他們些壓力。”
李斯點頭稱諾,三日之後啟程。
秦國使臣來訪,還是當紅的廷尉,韓國自然不該怠慢。丞相張讓率領滿朝文武幾乎在邊境把李斯迎接過來,態度謙恭友好,氣氛看上去相當融洽。
可是李斯覺得不太對勁,他在眾人中尋找韓非,卻連韓非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李斯一陣失望,還是覺得不對勁。對了,韓王安!
這樣的節骨眼,秦國的廷尉大人來訪,按理說,韓王安應該親自迎接才對。但是韓王安卻沒有出現。李斯一陣詫異。
張讓看出李斯在人群中尋找,連忙解釋道:“韓王身體不適,不能親自出來迎接使臣,請使臣恕罪。他日韓王身體稍有好轉,便會召見。”
李斯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看來不僅是沒有出來迎接,就算是接回去了,什麼時候看見韓王還不一定呢!氣歸氣,李斯想到,事情定然不是韓王端架子這樣簡單。這樣的時候,如果沒有非常重要的原因,韓王絕對不敢如此!
李斯試探道:“請丞相代為轉達,韓王身體不適,李斯心中難安,不如讓李斯探望。”
張讓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卻找不出不用的理由。良頃,張讓才繼續說道:“張讓雖然貴為丞相,現在卻已經今非昔比,想要為貴使傳話,也是不能。現在韓王隻聽韓非一人的,我們……哎!”
李斯知道,張讓的確是沒辦法改變韓王的主意。秦國潛伏在六國,賄賂和暗殺活動已有十年,這張讓早就接受了秦國大筆的金銀,在韓王麵前鼓吹投降的,便是以他為首。李斯無奈,想見過韓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