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遲念放開他,隨口道:“沒什麼,是私刑。這種針沾了媚藥,紮你也是為了逼你就範。”
沈默點頭,“難怪我身子發軟使不出力,原來是這樣。”
遲念倒也冷靜下來,不再說話,隻是望著沈默,沈默輕輕舔了舔嘴唇,“我知道錯了。”
遲念卻隻是輕聲道,“要麵子沒錯,如果我是你,也不會在那種情形下說出來自己是魁首的弟弟。”
沈默更是慚愧,輕輕垂下頭,“我知道您不會為了這個罰我,可是,如果沒有把握就不該出手,出手就應該有足夠的能力逃脫,至少也要撐到您回來,居然被人綁起來還送到暗堂——”
遲念冷冷打斷,“我不喜歡聽這個,自己明白了就沒什麼好說的,我會在你進入欲流的測試裏安排和他的對決,那是唯一的名正言順殺他的機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夏天的味道
很多時候,夜九是一個很簡單的人,所以,當她被帶到翼盟刑堂的時候居然一點也不緊張,甚至將牆角的刑凳搬到巨大的燭台下,拿出一個可愛的維尼圖案的指甲刀修剪指甲,夜九的指甲很漂亮,向日葵的彩繪在燭火下開得越發張揚,秋瑀宸走進來的時候,她相當優雅地抬起頭,俊俏的左半邊臉在燭火的映照下更顯得俏麗,可是右半邊臉卻深深地被埋伏在陰影裏,一點一點的轉過臉,燭火搖曳著她獨有的犀利與敏銳,眼波流轉,自有風情。
夜九起身向秋瑀宸走去,語聲冰冷,“秋盟主自信可以殺我?”
秋瑀宸並不答話,很多時候,沉默代表的意思是,不屑。夜九輕輕笑笑,慢慢卷起襯衫的衣袖,距手腕三指之處赫然是一條血色的細痕,她輕輕放下衣袖,笑容中自帶著十二分的嘲諷。
秋瑀宸沉聲道:“相思蠱。”
夜九向後退了幾步,以一個相當引人遐思的姿勢靠在刑架上,“不愧是聖母的兒子。”說著就在刑架上順手一捋,摘下來一條泛著金色光芒的短鞭,“金芒,大概是這裏最狠的吧。”
秋瑀宸依然沉默,隻是目光中的壓迫更盛,銀光一閃,嗖的一聲,夜九就被一枚硬幣擊中手腕,短鞭脫手,掉在地上。夜九用另一隻手撫著擦傷,輕聲道:“夠快,夠準,不愧是十四哥之後最快的槍手。”
秋瑀宸隻是傲然直立,不發一言。夜九撿起短鞭重新掛回刑架,“比起每天十二個時辰交替發作的蠱毒,這些,隻不過是耍孩子的玩具。”說著居然優雅的轉了個身,用手扶著刑架上最高層的橫木,“距下一次發作還有二十一分鍾,秋盟主有什麼話,可要抓緊了。你應該知道,相思蠱發作的時候,可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
秋瑀宸的語聲很平淡,“不怕痛不代表不怕死。”
夜九冷笑道:“不怕痛?哼,你知道什麼叫痛。每天十二次的輪回,是真正的千蟲齧噬,寒熱交替間,從指尖直到心肺,第一噬是指甲下最薄的一層,就像是揭開了指甲一層一層的刮,永無休止,而這隻是蠱毒最開始的時候。最後的剖心之噬是什麼滋味——”說到這裏,夜九的身體竟再也支撐不住,顫唞中將刑架靠倒了,一張嬌俏的臉上全是汗水,看來隻是想到就不寒而栗。
秋瑀宸也不說話,夜九自己深深呼吸了幾次才重新站起來,“如果秋盟主真的願意殺我,感激不盡。”
秋瑀宸自然知道相思蠱的厲害,倘若一種蠱術名為相思,那其中的難熬根本無法用言語表述。而這種蠱術最痛苦的,並非在於每天十二次的發作,而是相思的蠱中之蠱,被叫做跗骨的一種毒蟲。他的發作毫無規律,有時一年也不會發作一次,有時上一次跗骨剛剛緩解,下一次就會發作。而發作的痛苦根本不可想象,可是對他的恐懼卻比本身的痛苦更恐怖,等死永遠比死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