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2)

遲念起身趿拉上拖鞋,小黃帽跑過來卻是背過身去把小手放在膝蓋上翹著小屁股對著父親,頑皮道,“父親先踹我一下。”

遲念卻是順手將他肩膀扳直然後不知怎麼的用手一帶,小家夥就轉過身來了,遲念伸手彈了他腦門一下,“你讓我踹我就踹?”

小黃帽揉了揉被彈紅的腦門,“父親別欺負非叔了,他都跪了兩天了。”

這次卻是不待遲念踹他,就兩隻小腿一並,向前一收腰順帶縮了小屁股一溜煙跑了,“我去看疊被子。”

遲念微微一點下頜,“不認路?我帶你去。”

“師父——”言寓荊叫道。

遲念卻是什麼也沒說,徑自向前走了,言寓荊隻能端著腳盆跟在遲念後麵,眼看著他走去墓鑭小樹林外的那片空地。

果見非璟煜還是跪在那裏,遲念抬頭看了看天,“好像也不太熱。”

言寓荊低下頭。

遲念道,“我們墓鑭窮,買不起電視看不起天氣預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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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殺手的訓練天氣非常重要,盡管墓鑭樹木蔥蘢,可這兩天都是三十七度以上的高溫,非璟煜跪的地方卻正好是沒有任何遮擋的。如此跪了兩天一夜,一條短袖真的是濕了一次又一次,後來索性脫掉了。非璟煜精赤著上身,每一寸骨骼每一塊肌肉都呈現出最完美的狀態,絲毫看不出疲憊。天知道,他隻覺得自己已經要被烤暈了。正午其實還好,大不了就是曬著,可一到了黃昏,暑熱難耐,地上的熱氣還沒散去,全氳在空氣裏,真是悶的透不過氣來。一條單褲,如今緊緊貼在腿上,身體伏帖的曲線完美如雕塑,刷上油可以直接進展覽館。

非璟煜隻是不說話,他知道,說什麼都沒用,索性節省點體力。已經兩天沒說話了,嗓子早都冒了煙,還不知道開口是什麼聲音呢。沒想到,自己體力居然這麼好,還能撐到現在不倒。

遲念看看身後的樹林,大片大片的葉子在陽光下綠得像是能滴出油來,這才是真正的蒼翠欲滴。目光轉過去,卻是落在言寓荊身上,“前麵那片地看見沒有。”

言寓荊低頭,卻是不敢不答,“看見了。”

“水潑了。”遲念說著,還讓開一步。言寓荊隻能將水在一邊潑兩下,遲念看他,“洗腳水潑那麼精致幹什麼。”

言寓荊提起腳盆,向後一灑,一大片都潑在距非璟煜最遠的空地上。

遲念道,“中間,勻點,別浪費。”

言寓荊這次卻是潑向右邊。

遲念道,“你是連前後左右都分不清楚?”

非璟煜卻突然道,“夠了!”

大概是遲慕瑀這兩天總是時不時地拿水給他喝,說話的聲音還不是很怪,“我不會走的!”

遲念卻是抬了抬眼,望著遠處的雲,“我說讓你走了嗎?隻要你不跪在我麵前礙眼,你喜歡跪多久,就跪多久。”

非璟煜本來跪在他竹樓前,被他說成是礙眼,於是才跪在這片樹林外。他倒真是一點也不怕,“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辦法,原來就是潑潑洗腳水,正好,就當洗澡了。”

遲念卻是突然向左一動,不知怎麼的,言寓荊手中的腳盆就被帶回他手裏,根本看不出他手腕如何使力,剩下的水卻是全潑在非璟煜四周。若說潑在他麵前,半滴未曾濺在他身上倒也不算奇怪,可如今,卻是圍著非璟煜跪的地方一周,連他身後都潑到了,水跡竟像是太陽鳥的圖騰,將非璟煜圍在圈裏。

非璟煜道,“我想好了。反正你也不能打我,我就在這裏跪著。我哥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就不相信,你真是鐵石心腸。”

遲念卻是道,“我從來不是鐵石心腸,不過,你也不是鐵石膝蓋,再過一天,自然有人抬你回去。”

非璟煜卻是從來沒有的理智,“你剛才露了那一手功夫,我更不會走了。非璟煜一定要拜你為師。”

遲念道,“我有徒弟,也有兒子,不缺養老送終的。”說著還看言寓荊,“送不送都無所謂,等我死了,墓鑭隨便哪一扔,狗想吃也行,螞蟻願意啃我也沒意見。”

言寓荊小聲道,“師父。”

遲念卻是不理他,看著非璟煜,“實在願意費工夫的,把我抬出去,扒了褲子吊在哪個酒店門口,掛個布條子,寫天下第一大淫棍也成,天下第八糊塗鬼倒也不錯。”

非璟煜卻是絕對的嘴硬,“淫棍有什麼了不起,糊塗鬼也不是說你,就算要掛,也掛天下第三懦夫。”

遲念卻是來了興致,但也不問他為什麼是天下第三懦夫。

非璟煜也沒有說的意思,隻道,“我等到跪昏過去了,自然還有別的辦法,就是一隻蒼蠅也能煩死你,更何況,還是一個大活人。”

遲念沒有應聲,言寓荊卻是道,“師父。”

隻見麻丫丫的一片昆蟲向這邊爬過來,過不了一會,就全附在遲念剛才潑水潑出去的圈子裏,烏漆漆的一片,言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