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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認識了沈默,就更讓他明白了,人有高低貴賤之分,其實,早都知道了,他還記得有一回去蹭看電影,老片子,就說什麼,“光腳的掙來穿鞋的吃,穿鞋的掙來穿靴的吃。”他知道,就是這樣。他也沒有資格憤青,世界究竟是怎麼發展,怎麼變化,都輪不到他來管,他連罵一聲天道不公都沒打算,一生下來就是這樣了,有什麼公不公的。

沈默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就拿籃球來說,自己隻能亂拚亂打自己死命琢磨,人家什麼啟蒙教練,體能教練,技術教練,一大堆。自己從來就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人家家裏光負責剪草坪的工人還要倒班呢。不過,言寓荊也沒覺得有什麼,第一次碰上打球,隻能看出來他愛幹淨,帶鉤鉤的幾瓣葉子的衣服鞋子也見過,可他又分不出是真的假的。

不打不相識,越打越熟識。再後來,竟成了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好兄弟,自己第一次去他家,他家大得讓他想跑。

他言寓荊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城鄉結合部小混混,又不曾生具異相,也沒有那些大偉人大豪傑立傳之後的大氣度,本來,人對不屬於自己的世界就本能的抗拒。

進了人家家,沒等人說,就換上拖鞋了,這個他還是知道的,一個一個傭人放電影似的叫少爺,那也是他第一次見沈默的媽媽,言寓荊至今感激她,因為她沒有像電視裏的有錢人一樣送自己的走的時候大包小包的接濟,親切又不失高貴,典雅又不失溫柔,隻是認識久了才知道自己真是好運,沈媽媽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自己第一次就吃到了他做得醬肘子。

吃相自然是不怎麼好看的,據說,人不能太饞,饞了就容易掉價,可本來連價也沒有,掉不掉的也無所謂了。他可不像沈默,吃個醬肘子還用刀,反正看自己露著指頭的灰襪子也知道不是有錢人了,又有什麼可裝的。

再後來,一起打遊戲,一起打球,還一起打人,他被人抓住出千要砍手指頭的時候,沈默撲到牌九的台子上說要砍砍我,他就知道,兄弟,是做一輩子的。

有錢人家的小孩就是好,問清楚了他是沈家的大少爺,事情就好辦多了,二十萬才有用,手指頭能剁碎了當竹筍吃嗎?

@思@兔@網@

再後來,就被王雲天莫名其妙的看上了,再後來,就又是一大攤子的事,然後,拜了遲念為師,從此,自己不是主角也有了主角命,莫名其妙的,一個比自己幸運千萬倍的什麼都有的人又要來搶奪,他知道,世界是人家的。人家的爸爸是大名鼎鼎的風壇壇主,人家的哥哥是翼盟盟主秋瑀宸,人家自己又是新聞媒體追著的明星,從前小的時候當小混混,什麼沒學到,也知道,江湖嘛,人情難卻。

師父收了他,誰都覺得是天經地義的。人家骨骼清奇,天生就是練武奇才,更何況,看師父的樣子,也是喜歡他的不得了。更何況,這樣的關係,無論怎樣都是應該的,他言寓荊根本就沒資格和人家爭,你以為你是誰,再說了,人家不過是想拜師,又不是要師父逐你出去再拜進來,而且,恐怕他一年到頭在墓鑭也呆不了幾天,師父這個稱呼,不過白叫幾聲罷了。

而且,跪在外麵兩天一夜,就是拍個電影,也該收了。

遲慕瑀去看STJV118那一組訓練疊被子。這一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主要負責是暗殺。

所謂疊被子,指的其實是忍術,或者更具體的,柔術的一種。據說,最強的殺手可以自己藏在被子裏,主人回來折被子的時候順著他折疊的情況任意彎折身子,在最出其不意的角度一擊致命。當然,這隻是個傳說。

其實,隻是隱藏在淩亂的被子裏而已,暗殺,最重要的並不是技巧,而是時機。

他們選的時機大多是在清晨,大清早,絕大多數人一覺醒來都是先奔廁所的,就在這個時間潛入房中,殺死同床的人,潛伏在淩亂的被子裏,一定要將身體彎折成絕不惹人懷疑的形狀隱藏,這時候,無論目標是上床繼續睡回籠覺還是折被子,都能輕而易舉致人死命。當然,若是房中隻有一個人就最好,哪怕分居多年的夫妻,丈夫死在臥室,妻子第二天早晨醒來還隻會以為丈夫昨天又喝醉了,或者被哪個小狐狸精掏空了起不來,等真的發覺,殺手早都不知去向。

遲慕瑀專心看他們訓練,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穿著一層薄薄的防護服,將自己頭發身體全都包裹進去,絕不給警察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線索,他們每一個人的身體都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柔軟,這一組十二人,任何一個退出都可以假裝瑜伽大師招搖撞騙,隻可惜,進了這裏,就沒有退出的可能。

看到遲慕瑀來,負責的人也不意外,隻是點頭叫了少主,“請少主背過身去。”

“好。”遲慕瑀依言照做。

不到半分鍾,就又聽到,“少主,您可以轉過來了。”

“謝謝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