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寓荊道,“今天大概有很多客人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見見夜神。”
沈默想了想,“好。”他站起身來,卻是接了一句,“浴巾——”
言寓荊知道他要說什麼,卻揮了揮手,“我們都長大了,你從前,都不會說這些話。”
沈默是想說,無論如何我站在你這邊,可又覺得沒有說得必要,因此半途咽了下去,言寓荊卻早都洞悉。沈默更尷尬了,言寓荊看他連臉都紅了,笑著捶他一下,“算了,婆家弟弟肯定比娘家兄弟重要了,我才不和你計較。”
他本是開句玩笑,沈默卻更難過,強忍著還他一下,心裏卻一時堵在一起。他沈默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他沈默就這麼沒出息,連最好的兄弟都當他是女人。往日嫁入豪門雲雲,不過是個玩笑,可總是有那麼一點意思的吧。他知道言寓荊是無心的,一起玩笑慣了,他自己從前也和他這麼開玩笑,說他說不定一世被男人壓,可如今自己馬上要結婚了,突然這樣,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真的像一個沒出息的女人一樣,頓時整顆心都冷下來了。
言寓荊自己也是心事重重,加之沈默隱藏得極好,他竟是沒注意到,等兩個人過去,秋瑀宸卻是在那邊等著了,果然,喬熳汐文禹落駕臨。
遲念躺在樹上,順手按住要行禮的遲慕瑀,對喬熳汐道,“要說什麼話?”
喬熳汐道,“我們是受人之托,來做說客的。”
遲念一下子就從樹上跳下去,走到非璟煜對麵,“你起來吧。”
非璟煜聽不出他語氣,一時也沒有動。遲念向後看一看,“慕瑀!”
遲慕瑀早都跳下樹,看到言寓荊本來和爸爸粘在一起,這又跑過來。
遲念道,“人都來齊了。”
非罹知道大事不妙,連忙道,“小夜,你說句話。”
遲念道,“誰說也沒用。”他說完就看著喬熳汐,“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今天到這來,但是你帶文兒來求我,喬熳汐,我從此以後,就看不起你。”
喬熳汐輕描淡寫地道,“多承你這些年還看得起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文禹落輕聲叫他,“師兄。”
遲念卻是看著喬熳汐,“你卻不過老非的情麵,知道來了也沒用,索性過來裝裝樣子,我更看不起你。”
文禹落聽他如此說,立刻跪了下來,“文兒不該幫著外人為難師兄的,請您責罰。”
遲念隻是看了他一眼,秋瑀宸他們一看到文禹落跪了,自己哪裏敢站著,立刻跟著跪下來,沈默本以為遲念癡戀文禹落,就算如何,大不了不收就是了,沒想到,卻是如此不給他麵子,他也從來沒想到,謫仙一般的禹落哥,竟然,也這麼敬畏著他的師兄。
遲念卻是道,“瑀宸,默默,小言,小木魚,都起來吧。”
他獨獨沒有叫文禹落,文禹落就一個人在地上跪著。
喬熳汐抬起眼,“師兄很威風嗎?”
非罹看遲念今天實在是一點情麵都不講,也有些不好意思,“阿念,你叫小夜先起來吧。他這樣的人物,怎麼能在這跪著。”
遲念沒說話,隻是看著非璟煜,就五個字,“我不會收你。”
非璟煜看他轉身就要走,叫道,“你就算不收我,也要告訴我為什麼!”
遲念沒有回頭,“你性子偏激,獨占欲又強,橫行霸道慣了的,我就算收了你,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我又何必給你希望?”
非璟煜低下頭,過了良久,才道,“我都要拜你為師的。”
非罹此時也知道,他跪在這,隻能讓那些小輩難做,他本是當世人傑,也不在乎旁人如何看他,因此自己起來拍了拍膝上的土和沾到的蟲子屍體,“阿念,你行事瀟灑大氣,這孩子心裏一直仰慕你,自從你上次救了他,他就更感念你的恩德,隻是想求你收錄門下罷了。”
遲念道,“我救他是順手,他若是感念,要還了救命之恩也容易,我剛好缺點子彈,你送些來就當是還了。”
非罹道,“我們幾十年交情,雖然不曾一同出生入死,但也總算一起闖過幾次,我就這一個兒子,我對他的心思,你也知道,你就收了他,非罹一輩子感激你。”
非璟煜叫道,“爸!”
非罹卻是冷聲道,“不要插嘴。”
遲慕瑀從來沒見過非爺爺凶非叔,怕非叔不好過,連忙跑過來站在他身邊,非璟煜卻是低下頭,沒說話。
遲念道,“若是別的事,你一句話。”
非罹長長歎了口氣,“好。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收璟兒,是因為這個孩子。”他說著就指向言寓荊。
遲念沒說話,非罹道,“璟兒這孩子是霸道些,不如這樣,我不叫你為難。”他話音才剛落,卻立刻出手逼過去。
遲念沒動,言寓荊本是遠遠站著,非罹向後一探手,身子卻是不知怎麼一橫,幾個起落,就滑在了言寓荊之前,這幾招極為幹淨利落,連喬熳汐也不禁感慨,他成名日久,平時行事總有點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