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你小心姑母吧,父親說她最近對你很不滿意。”
嫦曦沒再理他,男子又歎口氣告辭離去。嫦曦手支著下顎,瞅著窗外,樹梢上有黃葉將落,看來這王侯將相,跟尋常百姓家一樣,處處都是心機算計,何苦來呢?這些人到底在爭些什麼?豈不知爭來爭去不過一抔黃土。
站起身喚青梅進來,換下繁複的衣衫,蹙眉問道:“青梅,我的姑母……”
青梅機靈回道:“王妃說的是皇後娘娘嗎?王妃可是想念了?明日進宮就能見到,這些日子,宮中賞賜了好些補藥呢。”
嫦曦點點頭:“你是說,安王和我是表兄妹?
身後有人說道:“皇後姓秦,本王母妃姓燕,彥歆和太子才是表兄妹。”
青梅聞言忙退了出去,嫦曦歪頭看看他,繼續看著菱花鏡撥弄頭上珠釵,懷瑾站在她身後,從鏡子中看她半晌方說道:“明日是中秋,依例要入宮家宴,彥歆也去吧?”
他身上好聞的氣息纏繞過來,嫦曦心中微微有些麻癢,攥緊了手中珠釵,隨即又鬆開來,猶疑道:“那,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懷瑾眼眸一亮:“好,隻要彥歆肯入宮。”
嫦曦沉吟著,半晌不說話,懷瑾笑道:“彥歆就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
嫦曦看著他傻笑起來,舔舔嘴唇說道:“就是那夜,那種滋味我還想要,是從未有過的享受,我惦記好些日子了。你若給我,我明日才與你進宮去。”
懷瑾看著她,麵色漸漸沉了下來,嫦曦沒看到一般,起身往外走著:“你慢慢想,我要曬太陽去,再往後天氣冷了,就沒這麼好的陽光了。”
一隻手伸過來欄住她的去路,懷瑾的臉色已有些青,攥住嫦曦的手臂,拉她進了內室,嫦曦坐下來揉著手腕:“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明日不進宮,你也不用跟我,行……那個叫什麼?哦,男歡女愛,你也不用跟我行男歡女愛之事。”
懷瑾閉了閉眼,鼻息都有些重了起來,搬了繡墩坐在嫦曦對麵,看著她說道:“彥歆,我不知道你為何變得如此,隻是如今的你,倒比過去好些,你不再憂慮多思疾病纏身,我也放心些。不過,剛剛那樣無狀的話,不可隨意亂說。”
嫦曦眨眨眼睛:“這會兒四下無人,能說吧?你可想好了?可願意給我?”
懷瑾有些哭笑不得,嫦曦指指他:“那夜後,我很想念那樣的滋味呢,若是和別的男子,可這王府中也沒有別人。”
懷瑾重重咳一聲:“這種事情,隻有夫妻之間才可以做。”
嫦曦看出他的不悅,忙忙點頭答應,懷瑾伸手想要撫她的發,又猛然收手,站起身道:“彥歆喜歡有趣的物事,這樣好了,每日去藏書閣中呆上一個時辰,那裏……”
嫦曦跳起來:“藏書閣?王府中有這樣好地方嗎?你不用勸我,我知道的,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走吧走吧,這會兒就去。”
一前一後一路沉默,藏書閣近在眼前的時候,懷瑾突然開口:“彥歆,我答應你,明日一早換好衣衫隨我進宮。”
嫦曦爽快說好,懷瑾回過頭看著她,聲音低了些:“見到母後要一切小心,這些日子的事情,母後很生氣,明日當著眾人,我們一定要夫妻恩愛才是。”
嫦曦點點頭,懷瑾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抱住吻上她的唇,嫦曦一陣雀躍,攀住他肩閉上雙眼享受其中滋味,半晌懷瑾放開她,嫦曦意猶未盡,懶懶趴在懷瑾胸`前:“原來光天化日之下不可以說,卻可以做,我這會兒算明白了。”
懷瑾吸一口氣,慢慢說道:“並非如此,我是做給有些人看的。”
嫦曦站直身子環顧四周,自言自語道:“你做這個王爺還真是可憐,連每夜在那個妾室房中都有人知道,這會兒又做戲給旁人看。唉……”
懷瑾眸子一縮,早上秦伯簡來過,這麼說來……
他不動聲色牽起嫦曦的手,送她到書閣門口,溫言道:“我還有些事,彥歆進去隨意看,看乏了就回去。”
進了書閣,一位女子盤膝而坐,看嫦曦進來,忙放下書站起身施禮,嫦曦擺擺手:“我們各看各的,互不打擾就是。”
綠竹說聲不敢,嫦曦笑道:“沒什麼敢不敢的,隨意吧。”
也不待綠竹答話,繞過經史子集,在一角落處停下,抽出一本,倚著架子隨意翻看,綠竹沉醉在書中,突聽一聲笑罵,都是胡說八道,誰吃飽了撐的,會誘惑一凡間女子,又聽到哈哈大笑,胡扯,都是胡扯,這些人可真會編,過會兒又是一聲歎息,這計真倒是有福,可這事要是真的,他的妻子就要灰飛煙滅了,唉……
隨著歎息聲,嫦曦走了出來徑直離去,綠竹到了那處書架前,看著一架子的《太平廣記》,若有所思。
回去後嫦曦不住感歎,原來在塵世中人眼裏,萬物萬象都要隨他們的心,順他們的意,為他們所用,就說這些狐仙和人,分明是各安天命,又為何偏要湊在一處,編出這些不倫不類的故事來?想了一會兒也就釋然,既然是編的,就不用當真,當真又能怎樣,很快將那些拋在腦後,廚房飄來月餅的香味,嫦曦不由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