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2)

懷瑾低聲念著笑起來,嫦曦看著他笑容裏隱藏不住的淒然,慢慢放下了瓷枕,懷瑾又說道:“可是新婚之夜,你那麼冷淡,象是害怕又象是厭惡,我……我以為你是女兒情態,就依著你,我一直在等,可三年過去,你卻越來越清冷,我也曾試著問你,可你總是躲避,如今想來,這三年,你都沒有笑過……你若是早日告訴我實情,我豈會拘著你,彥歆,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

他嗬嗬笑出聲來,眼眸中卻泛起水霧,低下頭去拚命掩飾,嫦曦歎口氣,想說些安慰人的話,偏偏又從沒安慰過人,不知該說什麼,隻是伸出手去,摁在他肩頭,屋中一時靜謐無聲,好半天嫦曦嘿嘿一笑:“要不,安王還回若漪院子裏聽曲兒去?也好緩解一下心情,我堵上耳朵就是。”

懷瑾沒有答話,站起身看著她,手伸向她臉頰,終是歎口氣頹然縮回去,蹬蹬蹬出門去了,嫦曦歪在榻上,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發堵,想這世間,春花秋月夏雨冬雪,遊不完的勝景,享不盡的美食,這男男女女做些什麼不好,偏偏要惹上這個情字,因之愛恨悲歡,豈不是自尋煩惱嗎?●●

胡思亂想著,又睡了過去,睡夢中被青梅拉起來,急惶惶道:“王妃快梳洗更衣,皇後娘娘召見。”

懵懂中青梅和幾個丫鬟已將她收拾妥當,被塞進馬車往皇宮而去,路上清醒過來,猜測是因安王受傷之事,想起青梅所說,心想我可不能挨打受疼,打定主意如何說辭,進了長春宮,皇後沉著臉端坐著,她跪下行禮也不叫起,兜頭訓斥道:“你是越發大膽了,給本宮說說,安王額頭如何受的傷?”

嫦曦忙伏身低頭道:“姑母錯怪彥歆了,午後與安王喝了些桂花釀,安王貪杯醉酒,進屋腳步不穩,額頭磕在了桌角上,還是我親手上藥包紮的,昨日姑母訓斥,彥歆如醍醐灌頂,日後定與安王好好的,打理王府訓導姬妾,為他生兒育女……”

皇後愣了愣擺擺手道:“知道錯了就好,起來吧。”

叫她到身邊坐下,揮退眾人聲音溫和許多:“彥歆啊,姑母知道你有委屈,姑母也一樣不甘啊,可這全都是為了家族興旺,有朝一日你太子哥哥繼位,姑母定讓你得償所願。”

嫦曦低頭答應著,皇後又跟她說幾句家常,略略囑咐幾句,喚人過來送她回府,出了宮門,已有安王府的馬車在等候,青梅跳下來將她扶了上去,給送她出來的宮人打了賞,笑嘻嘻跟嫦曦說道:“二夫人差奴婢來接王妃的。”

嫦曦點點頭,車行半路,咯噔噔一陣亂晃,,馬車停了下來,青梅問聲何事,外麵悄無聲息,甫掀開車簾,便啊的一聲仰倒在馬車中,嫦曦忙探頭往外看,馬車竟停在一個雜草叢生的小道旁,剛剛馬車前後護衛的親兵皆不見人影,路旁負手站著一個人,那人戴著鬼麵,星光下青麵獠牙……

那人看到嫦曦露頭,緩緩摘下麵具,竟然是吉王,郎情妾意野外幽會?嫦曦做不出深情摸樣,隻能手掩上唇,假作駭怕……

本以為吉王會過來柔聲安慰,誰知他冷冷一笑:“你也會怕嗎?我倒是高估了你對他的深情,借著落胎要與他斷絕情意,本以為你會送命……”

說到送命二字,吉王緊握一下拳頭,皺眉看著嫦曦,半晌無語,良久再開口,語氣不若方才冰冷:“你既活著,自然還要為我所用,聽聞你病愈後性情大變,昨日傳信於你,莫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也告訴你,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可離也不可棄,你呢?你是如何做的?你激怒他,使得他跟父皇請命,要出海遊曆,父皇竟準他去廣陽王屬地……”

嫦曦揉了揉眼睛,確信不是做夢,飛快想著吉王的話,如此說來,彥歆和吉王並非男女之情,安王白傷悲了,應該趕快回府告訴他才是,可是眼下這狀況,該如何脫身?

眨數次眼睛,也想不出對策,這荒郊野外的,武鬥定不是他對手,文鬥?不,不能鬥,好漢不吃眼前虧,當下眼睛一閉袖子掩了臉低泣道:“我大病一場後,有些糊塗,許多事都記不太清了,我和安王夫妻不睦也不是一日兩日,今日我並沒有激怒他,昨夜從宮中回府,他一直在若漪院子裏聽琴,我怎麼知道……”

吉王看著眼前抽泣低語的女子,瞬間有些恍惚,彥歆竟然會在自己麵前哭嗎?就算當初那樣對她,她也隻是冷淡,想起昨日宮宴上,她看著自己的熱切目光,吉王眼眸柔和下來,走到她近前,低低說道:“難道你沒有冷待他嗎?這幾年你總對他冷言冷語,他以前抱著希望,總是一味忍耐,可那次風波後,他對你的心已經冷了,否則也不會一走半載,以前他是舍不下你的,這次既然回來,他還願意與你在人前裝作夫妻恩愛,你若能對他和氣些,他也不會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