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2)

瑾陶醉樂聲本不想動,聽到桂花釀三字,想起昨日彥歆和太子妃誇口,說自己的桂花釀比宮廷中美味十分,笑笑站起身,在若漪哀怨的目光中跨步走出,隨青梅進了彥歆的院子。

院子中一人一桌,靜謐安然,秋陽透過枝葉灑在彥歆身上,斑斑駁駁的光影隨著秋風輕輕晃動,懷瑾一笑腳步快了些,桌上一碟石榴子,兩個玉鬥,一壇開封的桂花釀,綿甜清爽之氣縈繞而來,嫦曦待他坐下,舉起鬥瓶,豪氣說道:“請……”

半鬥下肚,又有絲竹聲傳來,其聲幽怨,嫦曦咚一聲將玉鬥放在石桌上,蹙眉道:“靡靡之樂,擾人清聽,掃興。”

懷瑾一怔隨即一笑,招招手道:“來人,告知三夫人,就說本王和王妃困倦,待要小憩一番。”

很快琴聲止歇,嫦曦興致又起,幾鬥下肚笑問懷瑾:“比宮中的怎麼樣?”

懷瑾點頭笑道:“味道也就好上兩分,酒具三分,此情此景可加五分。”

嫦曦眉開眼笑:“我和儀蓁說過,我的比宮裏的好上十分,來人,給太子妃送兩壇過去,讓她知道我不是誇口。”

酒至半酣,嫦曦擺擺手,侍奉的人都遠遠躲開去,她從袖子裏抽出那張素箋,擱在懷瑾麵前:“昨日皇後賞賜的錦袋中裝的是這個,懷瑾可認得是誰的字?”

懷瑾看到那八個字,手下用力玉鬥盡碎,桂花釀溢出,滲入他手上傷口,和鮮血混在一處,嫦曦看得一嘶聲,懷瑾卻似絲毫不覺得疼,隻是盯著那張素箋,漸漸的,手顫唞起來,張了張口,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嫦曦再不忍看,起身拉住他衣袖,輕聲說道:“此處人多眼雜的,跟我回屋吧。”

懷瑾任由她拉著,僵硬邁步,深一腳淺一腳回到屋中,癱軟在臥榻上,嫦曦要拿走那素箋,他死死攥著不讓,嫦曦拿來銀針,挑去他手掌中的碎片,端來清水仔細擦洗了,塗抹了藥膏,撕了白布為他包上,他依然在看那張素箋。

嫦曦手在他眼前一晃:“是誰的字?”

懷瑾不說話,嫦曦搖頭站起:“算了,你自己靜一靜,我接著吃石榴去。”

手臂被一把攥住,未回過神,人已被推倒在床榻間,懷瑾的眼眸血紅,看著她咬牙道:“原來是懷玉,竟然是懷玉,彥歆的心中,一直是他嗎?”

嫦曦忙喊道:“懷瑾,安王,你冷靜些,我不是,不是你那個彥歆。”

懷瑾伸手捏住她的下顎,越捏越緊:“彥歆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說著話欺身上來撕扯嫦曦的衣衫,嫦曦看他野獸一般,惱怒中拔下頭上珠釵朝他刺去,每一下都刺在剛剛包好的手掌上,懷瑾沒有反應,埋頭咬在她的頸間,嫦曦連刺了數下,刺痛讓他更加瘋狂,他悶哼著手下更加用力,嫦曦胡亂踢打間摸到一個硬|物,是貪涼未收的瓷枕,抄了過來照著懷瑾的頭砸了下去。

懷瑾應聲倒地,嫦曦看著他額角的鮮血罵聲活該,門外守著的人聽到動靜,問聲王爺王妃可有吩咐,嫦曦大聲說沒有,蹲□探探懷瑾鼻息,輕哼道:“就知道你命大死不了。”

扶他起來放在榻上,止血包紮好,看著他昏睡的容顏,心說道,早知道你會發瘋,剛剛在院子裏就該打昏你,讓你睡一覺冷靜冷靜,你的王妃紅杏出牆,倒黴的反而是我,她估計早就轉世投胎去了,哪裏還記得什麼安王吉王……

淨了手換件衣衫,坐在榻前看著昏睡的懷瑾,差人請郎中來的話,這府裏人人皆知自己砸了他一下,從過去漫長的經曆來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若是自己醫治不當,他蹬腿去了,自己豈不是要做寡婦?六十年,這才一年未到,做五十九年的寡婦,將來回去,豈不會被阿姐她們笑話死?

她想了想,出去掩上門朝青梅招招手,微微笑著問道:“青梅啊,我問你句話,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人傷了王爺,會被如何處置?”

青梅壓低聲音:“王妃這話說的,王爺金尊玉貴的,哪個不要命敢傷他,別說傷他了,王爺從小大概針紮都沒挨過,誰不知道王爺是皇後的心頭肉,小時候太子不小心碰傷王爺,被皇後好一通打。太子惹了王爺都得挨打,王妃想想,若是別的人……”

嫦曦笑得眉眼更彎了些,囑咐青梅任何人不許打擾,退回屋內去了,喂懷瑾喝幾口水,看著他心想,過一個時辰,你若還不醒呢,我就差人請郎中去,若醒了,就醒了再說。

趴在榻前打著瞌睡,恍惚中手臂被緊緊抓住,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舉起瓷枕對著懷瑾喊道:“你別亂來啊,再亂來我還砸你。”

作者有話要說:古人的稱呼啊,禮儀啊,總是有些混亂,我寫錯的地方,親們不吝指出吧,多謝多謝!

☆、狗血淋頭

懷瑾一瞬不瞬盯著她,嫦曦被他看得有些發慌,瓷枕舉得更高了些:“這不能怪我啊,我是一片好心,給你看了那片紙,是你粗魯對我,我才砸你的,你不能不講道理,你,是個講道理的人吧?”

懷瑾緩緩說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怕太子哥哥將你搶走,十歲就求了母後,讓她做主將你許配給我,頒下懿旨的時候,我就躲在廊柱後偷看,你當時的笑容,我一直記得,你分明是歡喜滿足的,後來為了見你,總讓太子哥哥召你進宮,每次見麵,你欲語還羞的樣子,總讓我心疼,婚期定下後,你偷偷讓太子哥哥傳信給我,那四句詩,屈指三春是嫁期,幾多歡喜更猜疑。閑情閑緒縈心曲,盡在停針倦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