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響起:“蒼蒼,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很重要?”

我愣了一下,點頭:“是。”

他笑了笑:“沒有向你說明,是我的不對。你不用避開了,我馬上對你解釋。”

他說完轉向石岩:“人找到了?在什麼地方?”

石岩說:“依照萬歲爺的吩咐,已經把那位姑娘帶進宮來安置。”

蕭煥蹙了眉,沉吟一下:“她情況怎樣?神智還未恢複?”

“在外仿佛又受了驚嚇,更加瘋癲。”石岩回答。

蕭煥點頭:“她人在哪裏?我去看看她。”

我聽說他要走,忙讓人去取了件擋風的大氅,給他披上。

他接過大氅對我笑了笑,接著向石岩點頭:“前麵帶路。”

我看到他臉色還是蒼白,又忙過去扶他,他停了一下,淡笑了笑:“不礙事。”就放開我的手,跟著石岩快步走了出去。

我快走兩步,趕上他們的腳步。

陷入夜色中的宮牆曲曲折折,蕭煥一直快步走著,沒有說話。

石岩帶我們走到一處由禦前侍衛把守著的偏僻宮殿,進去後來到偏廂,石岩將門推開,裏麵的燈光昏暗,能看到軟榻上蜷縮著一個白色人影。

等蕭煥進去,石岩就示意守在門口的禦前侍衛又拿來幾盞蠟燭,把狹小的室內照得更亮,床上那個人影也清晰了一些。

那是一個身材有些瘦小的年輕女子,烏黑的長發淩亂地披散著,幾乎遮住了臉,她的眼睛裏充滿了警戒,像隻受驚的小獸。

蕭煥走到榻前,向她伸出手,笑了笑溫言說:“我來給你診脈,別動。”

那女子向裏縮了縮,雖然目光閃動,卻真的沒動。

蕭煥吸了口氣,慢慢彎下腰去,試探著去抓那女子的手,他的手指剛碰到她的肌膚,她突然尖叫起來,揮動雙手拚命去推蕭煥。

猛地被她推開,蕭煥踉蹌了一下。

我衝過去想扶他,一急之下竟然從後麵把他抱了個滿懷,懷抱裏他的腰在大氅之下也顯得有些消瘦,我氣得發抖,劈頭蓋腦衝那個女子罵:“要給你診脈的,你鬼叫什麼?再叫我敲爛你的頭!”

那女子被這一頓喝斥嚇住,反倒閉上了嘴,又縮了縮身體。

我扶好蕭煥,看到他霜白的麵色,忙說:“你坐下休息一下。”

他輕點點頭,笑了笑:“蒼蒼,別嚇著她了……你待會兒幫我把她的手抓過來。”

我點頭:“小菜一碟。”

說著想扶他坐在榻上,他卻頓住腳步,他身後的石岩上前一步,把自己肩上的貂皮披風摘下來,放在榻上,蕭煥在他鋪好的披風上坐下。

我清咳一聲,小聲嘀咕:“扮成趙富貴喂馬時,也沒見有這麼多講究。”邊說邊爬到榻上,去抓那女子的手臂,她倒不怎麼抗拒女人間的觸碰,又被我剛才一頓斥罵嚇得不輕,乖乖任我把她手拉了過來。

蕭煥把三根手指依次搭在她的寸關尺上診脈,勾了勾唇角:“不是我講究太多,是這榻上太涼了。”他說著,向石岩交待,“給這屋裏添些被褥,生個炭爐。”

我又清咳了一聲,幫他按著那女子還是有些不安分的手臂。

他輕輕垂著的眼睛就在我麵前,我瞥著他長的簡直有些過分的睫毛,又小聲說:“什麼這榻太涼,剛剛有個人的臉,可是比這個榻還涼……”

那邊他輕笑了笑,認真診著脈,直到過了有半柱香時間,他才放開手指,向石岩點頭:“取些紙墨過來,把太醫院的楊太醫請來。”

石岩拱手領命出去,我放開那女子的胳膊,她馬上重新躲到牆角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