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走……”
不等他說完,我連忙搶著說:“我也留下來做你的人質,人質多一個總比少一個強。”
蕭千清淡淡哼了一聲:“隨你。”
我不等他說完,趕快跑到那株槐樹前扶住蕭煥,他還在捂著嘴不停咳嗽,身子劇烈地顫唞。
“都說你休息就好了,幹嘛跑出來?”我的眼眶憋得發酸,抱著他說。我現在不能哭,蕭煥受了這麼重的傷,隻有靠我想辦法帶著他從蕭千清手中逃出去了。
“這院裏血腥味太重,我們到養心殿去,李宏青,你在前麵開路。”蕭千清淡然吩咐,有意無意地,他淺黛色的眼眸在我臉上多轉了兩圈。
在我們到來之前,養心殿宮女內侍都被趕了出去,整個院落闃靜冷清,在陰冷的天空下顯得分外蕭瑟。
好不容易把蕭煥扶到東暖閣躺下,他的咳聲依然不斷,一聲聲的咳嗽裏,還帶出斑斑血星。
蕭千清沒有料到正好趕在蕭煥寒毒發作的時候讓宏青打傷了他,有些懊悔,又怕真的落下個弑君的口實,就命宏青傳話下去,讓太醫院派個太醫過來。
酈銘觴不在,太醫院派來的是前幾天我在慈寧宮見過的楊太醫。
楊太醫倒也鎮定,給蕭煥號過脈之後一言不發退了出來。
我拉住他問:“皇上怎麼樣了?”
楊太醫看了眼倚在門邊的蕭千清,平靜開口:“恕微臣直言,皇上幼時體內就帶有冰雪情劫的寒毒,此毒聚集在心肺之間,因此皇上的心肺,比之普通人原本就要弱上許多,如何還經得起這麼連連受損?如果微臣推測的不錯,那麼皇上的身子近段時候還曾受過一次頗重的損傷,雖然性命保住了,但心肺所受損害尤大,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偏偏今日又被人重手所傷,實在是……”說著停下,搖了搖頭。
“微臣大膽,”楊太醫頓了一下後,才說:“依微臣來看,實在是天命已盡,大行將至。”
“胡說八道!如果酈醫正在,也會像你這麼說?”我忍不住罵了一句,說完後才想到蕭煥還在裏麵休息,連忙捂住嘴。
楊太醫搖了搖頭:“皇上是酈醫正的弟子,醫術不會低於微臣,對於自身的病症,隻怕比誰都清楚,娘娘不用小心瞞著皇上了。”他停了一下,接著又說,“娘娘,微臣本領低微,不敢說酈醫正也會像微臣一樣束手無策,但是天道輪回,並非人力所能左右,說到底,人之一己之力,總有窮盡的時候,娘娘不要太執著才好。”
我擺了擺手,不想跟他囉嗦:“廢話少說,你能開什麼藥緩解病症的,至少能止咳的,快給我開。”
楊太醫頓了頓:“人力已經窮盡,何況病本不治,單單鎮咳,也隻是飲鴆止渴,徒增憂患。”
“就是說要等死了?”我也不知是該冷笑還是該平靜一下,抬手扶住額頭,“告訴我,還有多長時間?”
楊太醫沉默了一會兒:“多則三五日,少則……就在一日之內。”
我把手從額頭上放下來,身體似乎在止不住地發抖,我抬臂指了指門:“你可以滾了。”
楊太醫沒有說話,躬身行了一禮,提著藥箱走了出去。
夜色已經深了,臘月的寒風從洞開的屋門外吹了進來,軒峻的近乎空曠的養心殿裏燭影搖晃,隔著一層門板,暖閣裏蕭煥的輕咳聲隱隱約約,一會兒有了,一會兒又像沒有了。
我把手放在橡木門上,冷氣絲絲從裏麵透出來,再慢慢滲到心裏,蹲下來,我把頭埋在臂彎裏,眼睛和喉嚨都是幹的,澀澀發疼,有灼燒的味道。
“我說你……”溫熱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有個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