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

聞莊主趕上來,請蕭煥坐下。

雙方分賓主坐好,蘇倩站在蕭煥的椅邊,我和同來的幾名幫眾在蘇倩身後依次站好。

“兩位貴客駕臨,漱水莊上下誠惶誠恐。”聞莊主客套著,他左看看那個紫衣人,又看看蕭煥,溫雅的臉上表情有點古怪,“兩位都是當今武林中的不世英傑,叫在下真為難啊。”

紫衣人冷冷笑了,他話聲慵懶優雅,藏著銳利的鋒芒:“現下人已經都到了,莊主也不必繞彎子,接下來該怎麼做,請莊主快些明示。”

聞莊主臉上的愁容更重:“白先生是鳳來閣之主,邢先生是七不塢之主,在下怎能挑動兩位爭執,哎,這該如何是好?”

紫衣人臉上顯出不耐之色:“無論如何,漕河隻有一條,貨物隻有一批,莊主也隻會委托一方運送。在下沒有時間在這裏多耗,莊主明示!”

他說是“莊主明示”,口氣卻強硬得可以。

都說七不塢的塢主邢流嵐脾氣不好,現在看來不假。

七不塢和十二連環塢一樣,都是長江上的漕運大幫,十二連環塢曆史已久,七不塢卻是後起之秀,這幾年風頭正勁,塢主邢流嵐手下更是有二十八個影子一樣的殺手,威震江淮。

這二十八個人單論功夫也沒什麼特異的,但當二十八個人聯手出擊,則是江湖人聞之色變的四象輝天陣。

三年前天下第一刀雲雪殘自恃武功高深,獨闖七不塢總堂,遭遇了此陣。隻是瞬間功夫,這位十五歲成名,二十五歲獨步天下的刀客就在二十八柄快劍下化為了一堆血塊,自此後,長江上就再也無人敢直攖七不塢的鋒芒。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鳳來閣和七不塢在爭奪一批貨,狹路相逢,一場惡鬥是少不了了。

聞莊主打著哈哈:“邢先生說得是,說得是……”

“你是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裏耗了,”從進門後一直沉默的蕭煥居然淡淡開了口,“死人是不會有時間的。”

邢流嵐臉色微變,按在椅背上的手青筋畢露,他頓了幾頓,終於隻是冷哼一聲:“白先生好大口氣,不過是一筆生意而已,不值得鬧得兩敗俱傷罷。”

他說話軟中帶硬,雖然有威脅的意思在,畢竟還是畏懼鳳來閣的勢力,在盡力避免和蕭煥起衝突。

蕭煥冷笑一聲:“一筆生意而已?邢塢主座下的人偷襲我鳳來閣分壇,這筆賬怎麼算?今夜在金陵城外的伏擊,這筆賬又怎麼算?邢塢主,你既然能為這筆生意做到如此地步,我怎能不奉陪到底?”

邢流嵐終於變色離座:“白閣主,你究竟要怎樣?”

“簡單,”蕭煥冷笑,語氣卻是淡的,“那次偷襲,你傷了我十九條人命,還我就好。”

“好!”邢流嵐毫不猶豫地答應,“若能化解和白閣主的過節,在下馬上就將那次帶頭偷襲貴分壇的屬下揪出,把他們的頭顱砍下十九顆來送給白閣主。”

蕭煥卻沒接他的話,而是緩緩站起來,向廳中走了兩步,語氣依舊輕淡:“還有……除了那天的十九條人命,今晚我又折損了一名弟子,這名弟子的性命,我要邢塢主項上的人頭來還。”

邢流嵐目光閃爍,突然冷笑起來:“姓白的,不要欺人太甚了!你以為我沒有勝算麼?”隨著他的笑聲,大廳裏鬼魅似得浮現出一條條黑色的人影,同時跟在邢流嵐身後的黑衣人也悄然散開,仿佛一張大網壓來,大廳之內的各個方位霎時間被這些黑衣人占滿。

“四象輝天陣。”蕭煥挑起唇角,一字字緩緩道。

“不錯,四象輝天陣。”邢流嵐的聲音裏帶了一絲嗜血的殘忍,“你料不到我把他們都帶了吧?白遲帆,我知道你劍法冠絕天下,但在這誅神滅佛的四象輝天陣裏,把你的命留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