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去哪?”他見不止安娜,就連梧桐也看似要一同前往,便有某種預感的出聲問。
“哦,沒蔥了,我們去買。”梧桐見安的臉色有些不對,忙開口解釋。
“不是昨天才采買過嗎?怎麼會沒有呢?”
“買錯了。”對於肖海的不上路,安娜露出明顯的不悅,錯開他的身子朝門外走去。
梧桐連忙追了出去。
“梧桐,你別去了!”可是肖海的話對梧桐絲毫沒有起到阻攔作用。
她和安娜的身影很快便隱沒與園區內的片片青翠當中。
超市裏,安娜細細的挑選出幾隻看上去窈窕纖細的小香蔥,隨後又到奶品區買了一箱兒童奶放在購物車裏。
看看選的差不多了,安娜這才推著車和梧桐往結賬台去,付好錢,安娜正要把找零的錢放回錢夾,手卻突然頓了一下,緊接著,她手一鬆,錢夾應聲落在地上。
梧桐不好彎腰,隻能扶著肚子低頭看她去揀。
長型的錢夾攤開著平躺在地上,裏麵明晃晃一張照片露了出來。
當蘇梧桐看到照片時,她隻覺得心口連著肚子一同一緊。
那照片上,一個高大俊朗,擁著安娜溫柔而笑的人不是淩胥日是誰。
安娜心虛一樣迅速將夾子撿起,合上放回口袋。
“我們走吧。”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朝出口走去。
“蘇梧桐,不要怪我狠,隻是你不該同時觸怒兩個嫉妒的女人。”想到那個孩子的親奶奶都是如此態度,她不禁銀牙一咬,硬下心腸。
梧桐愣在那裏腦子停止運行了幾秒,回過神時,她才連忙追上去,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哥哥不會那樣的——梧桐不停的做著心理建設工作。
一個大肚子婦人快步疾走,可想而知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好在,不一會兒,安娜的腳步慢了下來,最後竟然轉過身站在那裏等著梧桐。蘇梧桐抹抹頭上外沁的汗珠,總算追上了。
可是就在她剛剛喘了一口氣時,安說話了,“蘇梧桐,你剛剛沒有看錯,那個男人就是淩胥日,我的前男友,我曾經一度的未婚夫,也是,道魯的親生父親。我的全名是安娜-拉貝爾-布蘭卡。”
下午的樹蔭在淡淡的風中微微晃動,沙沙聲中偶爾有片葉子打著螺旋飄到梧桐腳邊。“怎麼沒有聲音了,好安靜啊。”梧桐視線模糊的看著遠去的安娜,兩腿一軟,躺倒在路上。
這裏是牡丹園附近一處較為僻靜的小巷,下午三點,正是太陽最足的時候,空氣中除了幾聲聒噪的蟬鳴外便別無其他。
一陣車輪的聲音從原處逐漸清晰起來,開的梧桐躺倒的位置,車子剛剛勻速試過,突然發現什麼般猛然倒了回來,停在旁邊。
黑色的車門開了,一雙男款黑皮鞋在梧桐旁邊站定,梧桐費盡全力,抬手抓住了男人的褲腳,“救我!”之後,便陷入了徹底的昏迷。
骨瘦的手伸向她,一把將人抱起回到車上,黑色車門隨之關上。
發動機重新啟動,一路直直開進牡丹園一期的一處別墅。
一切,欲說還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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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本田車無聲的滑入車庫,靜靜停下。夏響走下車,關門前朝裏望了一眼,梧桐躺在後座上,安靜的如同一個瓷器娃娃。
他放心的關上門,又立即打開,他瘦削的身形靈巧的探進了駕駛位,一個按鍵下去,前車窗應聲下拉了一段。
夏響關上車門,一指按在車鑰匙上麵,“叮”的一聲,廣本尾燈閃爍兩下,便安靜下來。
夏響甩著鑰匙扣,得意洋洋的走出車庫,隨著庫門點點降落,本田徹底被籠罩進一片黑暗當中,有如梧桐此刻的夢魘。
夏響轉著車鑰匙上的鑰匙環,哼著他那首不得不哼的成名曲,自得意滿的走到單元門口。
“咚咚咚”隨著三聲叩門聲過後,門裏很快有腳步聲靠近,不一會兒一個聲音傳來,“誰啊?”
“我,快開門。”換做平時,夏響早就一記飛腳踹上門了,可是他今天心情十分的好。
這時,如果給他穿上紅舞鞋,估計他都敢跳芭蕾了。
門“吱呀”一聲,裂開一道縫隙,一個女人探頭出來,見是他,連忙把門打開。
“先生,是您來了啊,快進。”中年女人諂媚的笑著,臉上已經萎縮的肌肉隨著笑微微顫唞,有種“抽筋的美”。
“吳媽,春菊去哪裏了?”夏響鬆鬆頸上的領帶,朝老女人問。“她啊,樓上睡著呢……”被稱作吳媽的女人用粗糙的手向上指了指。
夏響依言上了樓。
吳媽見他走遠,撇撇嘴,“不曉得這丫頭哪裏來的那麼好運氣,攀上了夏老板這枝高枝,這要是放二十年前,我年輕那會兒哪裏輪得到她。”
念叨完,她還是認命的回到廚房繼續燉她的燕窩粥,一會兒那丫頭醒了還要給她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