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接著問:“那什麼是XX?”
可憐艾米的媽媽!一生都沒敢用過那個男性生殖器的俗稱,臊得滿臉通紅,盯著艾米,問:“你—–你問—-這個幹什麼?”
艾米說:“我想知道‘女兒樂,一根XX往裏戳’是什麼意思。”
媽媽大驚失色,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隻知道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問這—幹什麼?”
“我是你的女兒吧?那XX是什麼?”
估計媽媽看《紅樓夢》時,看到這種淫詩,都要惡心地翻到一邊去,現在卻被艾米揪出來,一遍遍細問。媽媽嚇壞了,把爸爸叫來, 爸爸也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詞。兩個人嘀咕一通,隻對艾米說:“這個詞不好,很髒,再不要用了,更不許在外麵跟人說,聽見沒有?”
若幹年後,艾米把這個笑話講給ALLAN聽,他黃而又黃地說:“兩個教授沒把你講懂的東西,我一下就把你講懂了。”
(16)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曾有過一個“為賦新詩強說愁”的階段,但艾米小時候似乎有那麼一段時間,很願意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很可憐很憂傷的小女孩。
那時還很小,但看了不少蘇俄的小說,記憶很深的是高爾基的《童年》裏麵的一個情節。高爾基偷了媽媽的錢,拿去買書,後來被媽媽發現了,用煎鍋柄打他。打過了,又很心疼,摟著高爾基傷心流淚,說:“孩子,我們是窮人,我們的每一個戈比,每一個戈比—-”
艾米小時候從來沒這麼窮過,但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個情節,卻哭得一塌糊塗,覺得好像是在寫自己一樣,好傷心啊,很有“生活啊,為什麼對我這麼殘酷”的感覺。
艾米是經常分不清現實與小說的,所以立誌要行一回竊,唯一的遺憾就是我們的錢不叫“戈比”。艾米想象媽媽摟著自己說:“我們的每一毛錢,每一毛錢—-”,就覺得不夠傷感,沒有“每一個戈比”那麼好聽。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偷了再說吧。
爸爸媽媽經常把錢包扔在抽屜裏,所以艾米很容易就從爸爸錢包裏偷到了一張兩塊的錢。但過了好幾天,都沒被發現,搞得艾米很失望,心想可能是數目不夠大,於是把那兩塊錢放了回去,又從媽媽錢包裏拿了一張十元的。 ·思·兔·網·
艾米想這次偷了這麼大數目的錢,一定會被發現了。艾米沒地方藏錢,就把錢卷成一個細筒筒,從自己褲子那個穿橡皮筋的小洞洞裏塞進去,藏了起來。
可能媽媽也是個粗枝大葉的人,她也沒發現自己丟了十元錢,好久都沒來追問,艾米自己都差點忘了這回事。那條褲子換下來洗了,媽媽都沒發現那十塊錢,可見媽媽洗衣服之潦草。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卷成小筒筒的錢卻從前邊走到旁邊去了,艾米想拿也拿不出來了,隻好使剪刀把褲子剪開一個小洞,才把錢拿出來。
艾米行竊兩次,都沒被發現,氣急敗壞,隻恨那兩個人太草菅錢命,遂將那十塊錢給了一個因父母離婚而跟奶奶生活的小男孩,不知道那家夥怎樣將那十塊錢揮霍了。
後來總算遇到一個明察秋毫的神探,抓住了行竊的艾米,那個神探就是艾米的奶奶。艾米跟爸爸媽媽去奶奶家玩的時候,從奶奶錢包裏拿了一張十元的錢。這一行竊過程艾米記憶猶新,記得奶奶的錢包是那種用鉤針織出來的,白色的,但已經有點髒了,上麵有個拉鏈。艾米拿了那十塊錢,又象上次那樣,卷成一個細筒筒,塞到褲子穿橡皮筋的那個洞洞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