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逐離!衛逐離!”急急拿出斷情劍,急急地喚著他的名。
沒有熟悉的聲音回應。
“求求你!衛逐離,你別嚇我!”連聲音都仰不住地顫了起來,眶裏已蓄了打轉的淚水。
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傳出,日照下的玉律,也再無過去那種清澈澄淨的青碧光澤。
狠下心,她伸出白哲的前臂,膛視的目光裏有著決絕,再度舉劍欲割……
“別……別……”就在即將劍落的瞬間,隱隱傳來低沉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她確實聽到了。▂思▂兔▂網▂
“是你嗎,衛逐離!”由深俱到狂喜,隻在這麼一瞬。
雖然再無回應,可至少不再淒惶得無法思考,她必須相信衛逐離呀!
薛映棠露出寬心的一笑,口中喃喃地祈願。在這之前,暫且等待吧,等待月華下的碧光如水,其中有他昂藏順高的身形,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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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長安城了,一路上行人多、店家也多,連吸入鼻囊的氣息都和河西的大相逕庭。
“長安城……”對她而言,那是個很遙遠、很遙遠的記憶了。
十三年前,阿爹、阿娘和她在那裏有個家。如今,眼見長安城就在不遠處,薛映棠隻覺恍若隔世。
歲月周流、連“近鄉情怯”四字都已遺落無蹤了……
五日後,她終於來到巍巍長安了。從涼州到長安,這一路著實坎坷,有時想來不兔好笑,不過就為了印證師父的話麼?否則,對她來說,終老牙雪山是極有可能的事。
的確,出了牙雪山之後的曆練,可能是過去的環境無法給予的雖不致千瘡百孔,卻也沾染了秋涼的滄桑味兒。
獨自走在長安城的大街,薛映棠不由得思緒翻騰。
“糖葫蘆!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小販扛著插滿糖葫蘆的長竿,從她身邊走過,熟悉的叫賣聲閃過她的腦際,那是她幾乎想不起來的過去了。
“我要一串,謝謝!”她回頭趕上前去,從小販手中接過一串裏上糖液而發亮的糖葫蘆,當此瞬間,小時阿娘彎身遞來一串糖葫蘆的景象倏地鮮明了起來。
原來……過去是永遠存在著,隻是需要引子才能清晰顯現。
就在她兀自沉思之際,街頭傳來唁喝:“龍襄山莊在城西發放布帛米糧嘍!”
“大家快去城西吧!”這一喊,原就熱鬧的市坊更是人聲鼎沸,不同身份的人全都對龍襄山莊的義舉有善意的回應。“端木老爺真是大善人,要不是每月靠端木老爺的施舍,恐怕咱們在長安根本活不了呀!”
“端木莊主確實襟席非凡,不愧是江湖第一人!”
龍襄山莊之舉挑起她的好奇,但旁人口中的端木一姓勾起的卻是她的熟悉,印象中阿爹好像認識什麼人就是姓端木……不管如何,她打定主意要去湊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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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人潮洶湧!
同樣擠在人群中的薛映棠忍不住麵露笑容,龍襄山莊的善行著實令她動容,不禁想:“真該讓衛冷血瞧瞧這情景,看他還會不會堅持人心險惡?”
“端木夫人來了!端木夫人來了!”就在此時,陣陣歡呼傳來,民眾爭相前擁,薛映棠也伸長了頸項往同個方向看。
幾位女子騎馬緩步而來,為首的那名應該就是人們口中的端木夫人了。遠遠瞧,端木夫人身形窈窕,發綰成髻,衣著打扮有幾分江湖俠女的英颯。
然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