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魔,還望多加小心才是。”

阮霰平平一“嗯”。

阮秋荷自討苦吃,黑了臉色。

牧溪雲已然習慣阮霰的冷淡,又不知阮秋荷怒氣之下的深層緣由,於是代阮霰對她道了聲謝,語氣客氣且溫和。

這令阮秋荷心中不滿更盛。

入了城,阿七在牧溪雲的指引下尋找客棧。

阮霰撩開車簾,打量城中情形:江夏城不比金陵繁華,又因妖魔作祟,街上行人稀少,道旁貨攤可羅鳥雀,但那遮掩起來的窗戶之後,卻是探出一道又一道警惕、深究、疑心的目光。

可見作亂於此的妖魔對城中住民影響甚重。阮霰不由瞥了來此除妖的阮秋荷一眼。

很快便至客棧。

這原本是個遠離鬧市、清雅幽靜的地段,但如今整個江夏城皆蕭條冷清,便算不得什麼優點。不過內裏陳設頗為雅趣,壁上掛畫、角落青石、門側盆栽,無一不富有情調。

又因這裏的掌櫃與夥計皆是修行之士,較之周邊客棧,來往於此的客人要多出許多。

牧溪雲同掌櫃的相熟,昨日阮霰答應同他來江夏城後不久,便傳信一封,告知掌櫃的今日他們將來此住宿。

不過計劃之中唯有他與阮霰兩人,如今多了個阮秋荷,便讓掌櫃的又添了一間客房。

牧溪雲安頓好阮霰,暫別前去尋找那位牽線人。門扉輕闔後,房間內唯餘阮霰與阿七。

“主人,要我跟過去瞧瞧嗎?”阿七站直身子,前爪搭在窗潢上,眼珠子瞅著底下街道,神情踴躍。

“周宣理你是知道的,醫術的確精妙,有回春之能。若能讓他為我診治,當可尋出一些方法。”阮霰淡淡道。

“那不更得盯緊些了?”阿七理直氣壯地說。

“你是覺得自己有那個能耐,不被牧溪雲察覺?”阮霰道。

阿七說它當然有那個能耐,化成光團模樣,飄浮雲間,保證無人能探查到。

阮霰理了理衣袖,起身下樓。

“再說了,察覺又何妨?”阿七追在阮霰身後,垂著腦袋小聲說道,“說不定還會願意正大光明帶我去呢。畢竟那牽線人隻是不喜生人,並未不喜生狗。”

卻不料前方人腳步倏地一頓,使得它一腦袋撞上阮霰後腰。

阿七疑惑抬頭,順著阮霰目光看向樓下,瞅了半晌,並未發覺有何不妥。

“主人,你在看什麼?”阿七問。

阮霰:“看一個人。”

一個身著絳紫衣衫的人。

一個昨夜在竹林深處“偶遇”的樂師。

今日天氣好,這人沒罩那件深紗外袍,腰間依舊墜玉,別一玉質橫笛,神情懶散地站在月台前,問掌櫃的要一間上房。

察覺到阮霰的目光,他眼眸幽幽一轉,對阮霰做了個“真巧”的口型,唇角勾著那點笑意很漫不經心。

阮霰麵無表情,繼續下樓。

他坐進二樓唯一空著的那間雅座,要了一壺滇紅,熟料片刻後,卷簾而入的並非客棧夥計,而是那個樂師。

“在下尋覓良久,發現周遭座位全滿,唯餘公子你這處還有空位。不知在下是否有榮幸,與公子同坐?”樂師斜倚門框輕笑。

說話倒是很客氣,但——阮霰眼皮輕輕撩起,衝樓下某處輕揚下巴,問:“眼瞎?”

那處位於一樓門邊,桌椅皆被明晃晃的陽光籠罩著,除了趴在上麵抱著尾巴睡覺的貓,再無他物。

樂師彎眼弧度不減:“公子真是無情,雖說如今時節不過二月,但太陽仍是曬人得緊,你看,那貓都快被烤熟了。”

阮霰冷冷“嗬”了聲。

這人自顧自走進來,拉開阮霰對麵那張椅子,撩了撩衣擺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