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強盜把嫁妝搶去,她把所有的嫁妝都穿在身上,結果在上女孩子住的房間的樓梯時卡在門口,動彈不得,往她身上澆了好一陣水,最後才把她推了過去。我們到了莊園後,亞曆山德拉姑媽吻了傑克叔叔,弗朗西斯吻了傑克叔叔,吉米姑父默默無言地和傑克叔叔握了握手,我和傑姆把我們的禮物送給弗朗西斯,他回贈了我們一件禮物。傑姆覺得他自己年紀大一些,被大人們吸引過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和弗朗西斯在一起。他八歲了,頭發向後梳得光溜溜的。

“你得到的聖誕節禮物是什麼?”我彬彬有禮地問。

“正是我要的東西。”他說。弗朗西斯要了一條齊膝蓋長的褲子,一個紅色的皮革書包,五件襯衣,還有一副沒有打結的蝶形領帶。

“真帶勁兒。”我言不由衷地說,“我和傑姆一人得了把氣槍,傑姆還得了一套化學器皿……”“我知道,是玩具器皿。”

“不是玩具,是真的。他準備給我製造一種顯影墨水,我還要用這種墨水給迪爾寫信呢。”弗朗西斯問那有什麼用。

“告訴你吧,他收到我的一封上麵什麼都沒有的信時,你能猜想他的麵部表情會怎麼樣嗎?他會奠名其妙的。”

與弗朗西斯談話給我一種慢慢地沉入海底的感覺。他是我見過的最叫人討灰的小孩。凶為他住在奠比爾,沒法去學校告我的狀,可他想方設法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亞曆山德拉姑媽,而姑媽又全說給阿迪克斯聽。阿迪克斯有時聽後就忘記了,有時要抓我猛訓一頓,這要看他的興致怎樣。但是我所昕到的他說話最嚴厲的一次是:“妹妹,我對他們盡了最大的努力!”這與我穿著背帶褲到處走有關。

亞曆山德拉姑媽對我的衣著總嘮叨不停。說什麼如果我總穿條長褲,就絕對不可能成為一個有教薺的女子。我說穿了連衣裙就什麼不能幹了。她卻說沒人要求我做那些隻有穿長褲才能幹的活。在她的眼裏,我應該玩小火爐、茶具,應該佩帶我出生時她送給我的可往上加珠子的項圈。另外,我應該是爸爸寂寞生活中的一束陽光。我說穿長褲一樣可以是一束陽光,但她說一個人的舉止要象一個活潑快樂的孩子一樣。還說我生下來的時候很好,現在卻一年不如一年了。她的話很傷我的心,氣得我直咬牙。可是我問阿迪克斯時,他說家裏的陽光夠充足的了,叫我繼續玩我的去,他對我的舉止衣著沒有苛求。

吃聖誕晚宴時,我坐在餐室裏的一張小桌旁。傑姆和弗朗西斯幫大人一起在大飯桌上吃飯。他倆早就升上犬桌,姑媽還在繼續孤立我。我時常猜想她以為我會幹什麼,會站起來把什麼東西扔掉嗎?有時候我想問問她,能不能讓我和其他人一樣在大桌上吃一回飯,我將向她證明找是很懂規矩的。不管怎麼說,我在家天天吃飯,也沒聞過什麼大禍。我請求阿迪克斯施加影響,他說他不能——我們是客人,她讓我們坐哪兒就坐哪兒。他還說亞曆山德拉姑媽不太了解女孩子,她自己從來沒有女孩。

她的烹調手藝彌補了一切:蘭種肉食,食品室內菜架上的夏季疏菜,醃製的桃子,兩種蛋糕,還有一些美味佳肴,所有這些構成了聖誕節這頓樸素的宴會。飯後,大人們來到客廳,暈暈呼呼地圍著坐下。傑姆躺到地板上,我來到後院。“穿上你的上衣。”阿迪克斯迷迷糊糊地說,所以我沒聽清他的話。

在屋後的台階上,弗朗西斯和我並排坐著。“這是我吃過的最好的飯菜。”我說。

“我奶奶是個了不起的廚師,”弗朗西斯說,“她準備教我。’

“男孩子不做飯萊。”想到傑姆係著條圍裙的樣子,我格格地笑起來。

“奶奶說,所有的男子都應該學會做飯萊,說男的應該體諒妻子,妻子不舒服的時候要眼侍她。”弗朗西斯說。

“我不願讓迪爾服侍我,”我說,“我倒寧願服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