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兒如今還在牢裏受苦,她一日不回來,我便一日拿你出氣,若是想活命,你便熬著!”說著又是一鞭子,這一下是直接往臉上抽的。
麗氏見狀也顧不得疼,直接撲了過去推開姚夫人,顫抖著雙手想碰姚珠的臉又不敢,眼淚嘩啦一下就出來了。
“是娘對不起你,娘拖累了你,珠兒,娘錯了,娘再也不勸你了,日後你好好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唔!”
“賤婦!竟然敢推我!”姚夫人站穩後揮起鞭子就朝麗氏抽了過來,麗氏硬挺著沒有動,任由姚夫人出氣。
“娘、娘你、你讓開……”姚珠適才憋著一口氣哼都不哼,這會見麗氏受苦,說出來的話虛弱的要命。
麗氏抿著唇搖了搖頭,她虧欠姚珠的實在是太多了。
抽了十幾鞭子之後,姚夫人終於累了,她扔了鞭子,看都沒看撐不住倒在地上的麗氏,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便離開了。
丫鬟子桃嚇得不敢上前,待人都走後,這才害怕的上前去將姚珠的繩子解了。
“娘、娘!”姚珠沒了支撐,直接跪倒在地上,艱難地將麗氏半抱起來。
“快去,快去通知爹!”
子桃不敢,這是夫人打的,若她去通知老爺,不是明白了與夫人作對麼,夫人如何能饒過她!
“爹平日對麗姨娘如何你豈能不知,若是麗姨娘有個三長兩短,我保證你活不過明日!”
“是、是!奴婢這就去!”子桃似是被姚珠嚇住了,慌忙的跑出去通知姚父去了。
姚珠看著子桃遠去的背影,強撐著的身子鬆懈了下來。
幸好,幸好當初沒有鋌而走險信了子桃,否則她怕是連著幾日都沒的活了,弄不好還得連累娘。
姚珠慶幸的想。
姚府不能待了,必須想辦法帶著娘離開。
往常這個點,戚靜已經睡了。
今日卻不知為何卻怎麼都睡不著。
腦子裏一會是那場琵琶記,一會是江芷蘭,一會又變成了齊顧。
她從沒想過,多年後她和齊顧會在那樣的場合初見。
甚至兩個人都沒來及說句話,齊顧便已經走了。
可齊顧卻出手維護了她,維護了戚府。
她想的更多的,是齊顧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不苟言笑,氣質陰冷。
一點都不像當年那個少年。
那個少年會圍著她嬉笑,給她帶外麵的新鮮玩意兒,弄丟她的東西還嚷嚷著非要賠一個一模一樣的,三更半夜爬牆被大哥……
戚靜晃了晃腦子,坐起身來就要下床。
她雙手扶著床壁緩緩站了起來,慢慢的挪動著腳步,越走越穩,拿了披風披在身上,行至門口已然走的很順暢了。
四月底的夜晚還是有些涼的。
戚靜沿著綏安院的小路,湊著明亮的月光,一路行至曦蘭閣。
進府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踏進曦蘭閣。
曦蘭閣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沒有變,卻又似乎都變了。
春蘭已經落敗,可院子裏似乎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香氣。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戚靜有些迷茫,似乎弄不清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