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戚靜看的老臉一紅,咳嗽了一聲道:“……嗯。”
戚靜放下茶杯,煩躁的走了兩步,看著皇帝認真的道:“她就算再像姑姑,也不是啊,您何必呢。”
皇帝見戚靜這樣心底的戒備鬆了些:“朕知道。”
戚靜被皇帝這樣的態度氣到了,“您惦記著姑姑情誼深重是姑姑的福分,可……當初您瞧上淑妃娘娘是因為她的模樣吧?可陛下,靜兒想您走出去,即便是遇上了喜歡的,也希望並不是因為像姑姑的原因,這樣對姑姑不公平,對別人一樣不公平。”
皇帝聽戚靜這樣一說,戒心徹底的放下了。
他知戚靜是為了他好。
“先坐下坐下。”皇帝擺擺手讓戚靜不要激動。
“話雖如此,可哪裏是說忘就能忘的?你姑姑啊,這輩子我都忘不了。”
戚靜執拗的看著他,不說話。
“隻是啊,找個慰藉罷了。”
“可蘭苕不想要那樣的生活,她好不容易從姚府那樣的環境裏出來,又要進皇宮更加複雜的環境,宮裏那處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合適她。”
“胡說!”皇帝佯怒的看著戚靜,不明白她從哪得出的結論。
戚靜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有沒有胡說您自己知道。”
皇帝無奈,歎了口氣。
戚靜氣了一會,被皇帝喪的樣子影響了,撅了噘嘴,不情願的道:“左右是蘭苕自己的事,她也沒簽契,你自己去同她說,她若是願意我就不攔著了。”
皇帝這才笑了,靜兒這丫頭,心軟的很。
“不許擺皇帝的架子,得讓蘭苕心甘情願。”
皇帝笑了好一會,才道:“那成吧,不過往後我大概會來的勤快一點。”
戚靜看了他一眼,有點嫌棄:“隨您高興。”
皇帝一點都不在意戚靜的態度,樂嗬嗬的和戚靜聊其他的。
送走意猶未盡的皇帝,戚靜大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逢場作戲,誰不會啊。
“誠王那如何了?”戚靜朝府裏走,慢條斯理的問。
水蘇道:“安靜如雞。”
戚靜一聽就笑了:“誠王這封號挺適合他的。”
這輩子便別再換了。
水蘇明白戚靜的意思,見戚靜不是回綏安院,問道:“小姐要去見蘭苕?”
戚靜不答,慢悠悠的穿過小半個戚府,走到了曦蘭閣門口,再走兩步就進去了,卻停了下來。
戚靜在水蘇奇怪的目光中站了些時間,又一扭頭帶著她走了。
水蘇:“……”
懂了。
這是做給惠儀看的。
當天晚上,齊顧又來了。
戚靜從床上坐起來,瞪著床前帶著一身涼意的齊顧。
“綏親王,擅闖女子閨房,是要被拉出去坐牢的。”
齊顧搬了張椅子往那一坐,四平八穩的道:“哦?”
戚靜繼續瞪他。
齊顧笑著問:“不困麼?”
戚靜磨牙:“那你還不走?”
“你睡你的,我看我的。”
戚靜:“……”
齊顧恍然,“原來真的不困,那不如,咱們來聊聊天?”
戚靜拉著被子躺回去。
眼不見為淨。
齊顧就那麼坐著,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連呼吸都輕不可聞。
戚靜以為自己睡不著,嗅著熟悉的沉香卻陷入了深眠,難得的沒有做夢。
一大早醒來齊顧早已不見,椅子也被移回了原來的地方。
水蘇見戚靜麵色非常好,不由得為昨晚裝聾作啞的行為點讚。
戚靜看了看她沒說什麼。
用了早膳喝了藥,戚靜照舊開始溜達,到了中午用了午膳,繼續溜達,未時半坐下和下午茶,這個時候皇帝來了。
戚靜才知道,原來皇帝昨日說的經常來,是真的經常來。
每日或中間隻隔一日,樂此不彼。
戚靜對皇帝看待蘭苕的態度有了新的認識。
則更嘲笑曾經的自己傻。
有些人說愛,也的確是愛,隻不過愛的不止你一人。
忘不掉的,不是愛的那個人,而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