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玥和蘭苕不對付。
不,應該說,齊玥和後宮裏除了魏皇後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對付。
她是嫡長女,自出生就備受寵愛,自然看不起那些妾室,尤其是後來居上的淑妃,不過是一個小家族出來的人,竟坐上了寵妃的位置,還處處與自己過不去;如今又來了一個蘭苕,將皇帝迷得五迷三道的,除了每月十五,便再也沒有去過長坤宮一次,害的她母後鬱鬱寡歡。
每次遇上總是要嘲諷幾句,可那蘭苕不似淑妃與她針尖對麥芒,但說軟弱吧也不是,但總歸是退讓的,讓她揪不到她的錯處,總能輕描淡寫的化解她的針對,齊玥也是氣的很。
這日聽聞戚靜進宮,本來就心情不好又撞上了蘭苕,自然就撒了火氣。
“喲,這是趕著去我父皇那裏爭寵呢?”
蘭苕微微一頓,點頭道:“公主殿下。”
齊玥見蘭苕這模樣冷笑一聲,“父皇如今陪著旁人呢,可顧不上你。”
蘭苕聞言皺眉,齊玥這樣說是將戚靜置於何地?就連蘭苕身後的甘藍及陳覺都覺得這話刺耳。
“公主殿下慎言。”
齊玥最看不慣蘭苕這模樣,明明是個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才籠絡住聖心的狐媚子,偏生裝出一副高潔的模樣,自己也不覺得難受。
“本宮說什麼,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昭儀插嘴!”齊玥抬了抬手,沒敢真的抽到蘭苕臉上。
怎麼說蘭苕現在正的盛寵,她還真不敢拿她的臉麵說事。
蘭苕此人她也看清了,不管她如何刁難都不會輕易告狀,畢竟這麼多日子,她對蘭苕冷嘲熱諷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給她使絆子叫她吃虧也不是第一次,可皇帝卻並沒有為此而為難她,一來是皇帝根本不知道,二來,便是皇帝不在意蘭苕。
不管那一種,齊玥總歸是放下了心,而欺負起蘭苕來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不過到底知道分寸,沒有動過手。
蘭苕斂眉,道:“殿下既為一國公主,便更應該謹言慎行,元嘉郡主與殿下年歲相仿皆是陛下晚輩,公主殿下那樣說,置陛下於何地?置元嘉郡主於何地?”
齊玥聽到戚靜的稱號頓時火氣不打一處來,逼近蘭苕怒道:“戚靜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於本宮相提並論!”
蘭苕後退幾步,被拱橋上的橋沿絆住,忙伸手扶住橋柱才穩住身形。
“元嘉郡主乃陛下親口所封,上了皇家玉牒又有郡主印鑒,如何不能與殿下相提並論?不過說起來郡主封號屬從二品,公主殿下無封號屬四品,一個從二品一個四品,的確不合適相提並論。”
齊玥本就惱羞成怒,被蘭苕這樣一刺激,伸出手就去推蘭苕,蘭苕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推下橋,而千鈞一發之際,伸手揪住了齊玥的衣袖,皇家的衣物自然是品質好的,於是齊玥也被蘭苕一起帶了下去。
皇帝最寵愛的蘭昭儀和大齊唯一的公主殿下落水,霎時間這處便亂了起來,還是陳覺穩得住,見主子落水直接一個縱身也跳了進去。
婕枝趕緊叫人下去救人,慌得不行。
三月份的水還是有些涼的。
等兩個人都救回來,各自的人便都帶著回了各自的院子,並有禦醫提著箱子跑得飛快去瞧病了。
皇帝得知消息先去瞧了蘭苕,帶著戚靜一起去的。
不僅僅是因為戚靜在,更多的則是他下意識的就覺得一定是齊玥挑釁在先。
蘭苕身邊除了甘藍,之後所有在內院伺候的都是皇帝的人,包括陳覺。
所以每次齊玥找蘭苕麻煩,即便蘭苕從未提過,可他都是知道的。
他沒什麼動靜,一來是覺得齊玥到底是自己寵著長大的,又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蘭苕雖然委屈,可他寵著就行了,為此也也發的對蘭苕愧疚,對其也就越來越好了。
兩人到名蘭閣的時候,禦醫正在診治。
“如何了?”
蘭苕已經換了幹爽的衣服,頭發也被擦幹,但臉色蒼白唇上毫無血色,就這麼閉著眼睛躺著,似無了聲息一般。
禦醫聽見皇帝的話,嚇得手一哆嗦,搭在蘭苕腕上的白巾就掉了下來,禦醫趕緊就跪下了,嚇得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