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良妃自然知道,可她還是擔心。
“這我當然知道,可子敬去的地方如今無異於火海刀山,若是稍有不慎……”良妃話都說不出口了,眼看著眼眶都紅了。
“娘娘寬心,二殿下……”
“瞎說什麼?!子敬定能平安歸來。”沒讓人通稟獨自進來的皇帝聞言輕喝了一聲。
良妃和白露的麵色均是一變,見皇帝臉上並不似發怒的模樣,才稍稍安心。
“臣妾見過陛下。”
“奴婢見過陛下。”
皇帝上前將良妃扶起,拉著人坐在了軟榻上,道:“子敬有天子庇佑,定會安然無恙的,你且寬心。”
良妃被皇帝突如其來的關心弄得有些驚慌,而後反應飛快的紅了眼睛,“子敬有陛下關心,定會無事的。”
皇帝點了點頭,見良妃眼角的細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鬢發。
他似乎許久都沒有仔細的看過她的。
還記得她初入王府時嬌俏的模樣,那雙眼睛,就是這樣的瞧著自己。
良妃是已故賢妃的庶妹,兩人長相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神韻,若非賢妃命薄,該是同良妃越發相似了。
“曦兒同朕說說子敬吧,他平日裏喜歡做什麼?”
良妃壓下心底的驚訝,麵露驚喜,語速緩慢的與之說起了齊暉自小到大的趣事,時不時地問皇帝幾句,而後答出出人意料的回複,逗得皇帝心情愉悅,同時對自己的庶二子,也有了初步的認識。
長坤宮裏,魏皇後和齊曜同樣也在說齊暉。
“母後不必憂心,二皇弟即便是去了,也鬧不出什麼風浪來的。”自古疫病哪個不得死個成千上萬,就是最後疫病治好了,死了那麼多人,誰還記得當初是誰去安撫的民眾,他們悲痛還來不及呢。
魏皇後舒了舒眉眼,斜倚在軟榻上看著成竹在胸的齊曜道:“良妃等人非安分之輩,這次忽然請命去了平秋,我始終有些不安。”
若非有了什麼萬全之策,又如何敢拿性命去賭。
齊曜卻並不在意,這些年順風順水,又有皇帝看顧,太子之位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小小一個庶弟,他還不放在眼裏。
“良妃等人安穩了這麼久,平秋的事在他們看來是危險,可也是打破如今形勢的機遇,他們不過是賭一把罷了。”
魏皇後並不這樣想,良妃等人不安分的原因就是有一個與齊曜年紀相仿的二殿下齊暉,他們日後的依仗也隻能是齊暉,所以他們怎麼就舍得讓齊暉深入險境?他們難道就不怕齊暉死在平秋麼?
可看齊曜已經隱隱不太耐煩的神情,她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這時候佩兮進來了。
“娘娘,殿下,陛下去了碧春宮。”
魏皇後皺眉,越發覺得不對:“陛下怎麼會忽然去了碧春宮?”
齊曜卻道:“二皇弟去了平秋這等危險之地,父皇心血來潮去碧春宮慰問一下也是應當。”
“殿下說的是。”佩兮也是這樣認為的。
畢竟皇帝幾個月都不曾去碧春宮一次,若非占著妃位之首的位置,還有一個與大殿下年齡相仿的二殿下,碧春宮那位少不得怎麼蹉跎呢。
魏皇後張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齊暉的到來似乎讓平秋的百姓安心了不少,配合度也直線上升,眼瞧著事情往好的地方發展,忽然一個傳聞在平秋得了疫病的百姓李傳開了。
二殿下吩咐隔離開的百姓並不是真的為了防止傳染方便治療,而是為了必要的時候一把火全都燒死,防止疫病傳染;
有人說不會的,他們相信二殿下,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的信念往往是最容易動搖的,尤其是疫病的情況一點都不見好轉。
齊暉得到患有疫病的人開始試圖脫離疫病區的時候,才從祝譽嘴裏聽說引流有了新進展,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月時間便能完成分流,到時候平秋的水源便不是問題了。
“怎麼好端端的,忽然就鬧了起來?”
那人道:“聽那些試圖跑出來的人說,大致是不想死什麼的,屬下派人去詢問了一番,說是有傳言說主子將他們隔離開是為了必要時候殺人燒屍,防止疫病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