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暉臉色頓時黑了下去,祝譽的也不遑多讓。
二殿下自來了平秋便一日好覺都沒睡過,那些百姓淨是添亂。
可這是人之常情,要怪,隻能怪撒播謠言的人。
祝譽和齊暉不由得都想到了這個問題。
齊暉思索了一番,道:“你在這裏坐鎮指揮,就按照我們之前說的辦。”
“那殿下呢?”祝譽並非是二殿下一派,但這幾天的相處,他覺得二殿下並非傳言中那般平庸,行事果斷有章有法。
“我去看看。”
祝譽本先沒放在心上,畢竟二殿下每隔幾天就要去一次,可又一想,若是隻是去看看又何必那樣吩咐他。
祝譽想明白了,趕緊追出去道:“陛下何時回來?”
齊暉扭臉看了他一眼,道:“本殿下便住在那裏,不回來了。”
祝譽:“!”
“使不得啊!”
齊暉不搭理他,吩咐侍從道:“去收拾些東西。”
說完,上馬就朝疫病區去。
祝譽見攔不住,自己追又不行,這裏沒人坐鎮,誰知道下麵那些人又要出什麼幺蛾子。隻得火急火燎的寫了封信送回了帝京,呈報給皇帝。
這時候已經到平秋幾天的秦艽,終於在平秋外十幾裏碰上了騎著馬慢條細理往這來的修樂。
修樂一聲白色長袍,眉眼生的極好,英氣又淩厲,眉梢挑起時不像醫者倒像是白衣俠客。
他的眉眼長相不似齊家人,倒像極了其母妃,隻有壓下嘴角的模樣,和燁王才有幾分相似。
天氣炎熱他頭上戴著紗帽,哼著小曲慢悠悠的往前走。
秦艽騎著馬湊過去,伸手去解修樂馬背上的水囊。
修樂虛晃了一下馬鞭,挑眉道:“幹什麼呢。”
秦艽翻了個白眼,“我在此等了你好幾日,水和幹糧都沒了。”
修樂笑道:“又不是我讓你等的,你找戚靜要去啊。”
秦艽:“……”
秦艽知道修樂極其護食,想從他手裏扣出東西來,尤其是吃的喝的,簡直比登天還難,隻得作罷。
“我來的時候疫病百姓那裏出了傳聞,說齊暉要拿他們的命換取功績,齊暉若是聰明,這會也該在疫病區了。”
戚靜既然給裕康公府傳了消息,齊暉也來了,自然是相信戚靜的話的,那既然有人暗中給其使絆子,那齊暉將計就計演一出苦肉計也是應當。
修樂卻是一點都不著急,依舊是慢悠悠的。
秦艽跟著走了一日,見修樂是真的不著急,忍不住道:“齊暉不能死。”
戚靜還要依著他們將承德公府收拾掉呢。
修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撥弄著火堆:“我知道。”
雖然他真的很想放任其自生自滅,可死了這一個,帝京還有那麼多個,且這一個還不是皇帝最寵愛的,沒什麼用,倒不如留著讓他們鷸蚌相爭。
秦艽瞧著修樂是真的知道,便不再言語。
戚靜收到秦艽的消息比祝譽送至帝京的要快。
“齊暉倒是聰明。”
齊暉此人比齊曜好的點,就在於他對於合作對象的話深信不疑。
倒不是全然沒有防備,而是在看清局勢的同時權衡利弊,從而設想出幾種可能,從中挑選出最合適的做法。
很顯然,齊暉對自己下得去狠手,也同樣的是在給戚靜表達誠意。
水蘇點了點頭,她也這樣覺得。
這個時候高牆上人影閃過,片刻間,一身玄衣的齊顧穩穩地坐在了戚靜隔壁。
水蘇識趣的退下,並去找定是尾隨自家主子過來的青天吐槽。
戚靜已經完全放棄了和齊顧講道理,心累的很。
“魏壑派人在疫病區散布謠言,如今齊暉已經住進了疫病區,染病的可能性很高。”
戚靜倒是不知道,齊顧也關注著這事。
“魏壑?”戚靜並不是驚訝於魏壑這個人,而是想問齊顧既然這樣說,那便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了。
齊顧見戚靜感興趣,勾起唇得意的道:“當然。”
他可是在知道戚靜去了一趟應府,當天宋嘉便回了娘家,第二日宋府便給宮裏遞了拜貼,而後再平秋事件上齊暉便自告奮勇請去之後,便派人時刻盯著承德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