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弊案在下朝當晚魏壑畏罪自殺在死牢中終結。
皇帝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第二日便將此事的前因後果公布,同時削了承德公府的爵位,勒令魏家所有人不日搬出承德公府。
這個宅子,還是皇帝賞的。
而蒙冤受屈的真狀元郎文寇,則任職翰林院,為後兩年進內閣做準備。
一夜之間,一個烜赫的家族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敗了。
魏家人當天其實也得到了部分消息,但傳言各種的都有,尤其是,魏壑私生子一事,魏夫人聞言自是不信的,派人去打探又發覺魏壑當真被關進了牢裏,這才不得不信。
可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這事已經出了,魏壑出事,整個承德公府都得完。
她連忙往誠親王府遞了帖子,又派人將在青樓裏買醉的魏居叫了回來,讓他去誠親王府登門拜訪。
但是,魏府的人連誠親王府的門都沒進去。
因為齊曜根本就沒有出宮。
散朝之後皇帝讓他陪著用了午膳,又帶著他去禦花園散心說話。
他著急的情緒過去之後,細細的聽了皇帝的意思,這才被打發回去。
回府的時候正心煩意亂,哪裏有時間見魏府的人。
魏壑出事他們著急他懂,可他比他們還要著急。
若是有機會能將人救出去,他又怎麼會不管。
可是不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當晚,齊曜終是去了。
魏壑看著齊曜長大,又如何不知道齊曜這話什麼意思,自然也知道,若他不肯,齊曜也能讓他死。
他索性給自己留些麵子。
魏壑死了,這事就算了了。
不牽扯魏家其他人,這是皇帝最後的仁慈。
說是仁慈也不應該,他也是經過考量的。
隻是這事在百姓們看來,卻是能博一個好名聲。
魏壑一倒,承德公府爵位削了,魏家的人不足為懼。
事已成定局,且魏壑已死,魏夫人新仇舊恨便也記了起來,若不是怕旁人看笑話,她甚至都不想給魏壑收屍!
若非因為魏壑在外的私生子,魏壑如何會在六年前為他作弊,沒有這檔子是,承德公府又如何會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魏壑自作孽。
不可活!
魏家搬回了之前的宅子,雖不如承德公府,但魏夫人到底有些家底,住的也不必其他富貴人家差多少。
齊曜在魏家給魏壑發喪的時候,悄悄地來了一趟。
算是表達一下不曾放棄魏家的意思。
硬著頭皮站出來管事的魏居能怎麼辦?如今他們也隻有與齊曜沾親帶故,旁人才不敢肆無忌憚的欺負。
齊曜都親自來了,又如何敢說責怪二字。
至於魏皇後,怎麼可能不鬧。
可鬧有什麼用?
齊曜不能因小失大,她即便去鬧,若是要她拿齊曜的太子之位換魏壑的性命,她也是不肯的。
所謂至親,在權勢麵前,與他們而言都是糞土。
帝京就是這樣,達官貴人數不勝數,此消彼長,你來我往,高升的有之,落敗消失的亦有之。
隻是魏府的這個大瓜,倒是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魏府頭上還有魏皇後呢,魏皇後就算不得寵,那不還有個陛下寵愛的誠親王殿下麼?怎麼說倒就倒了呢?
朝臣們雖然知曉,但也是驚嚇居多,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畢竟皇帝已經到了而立之年,立太子是勢在必行。
可如今又鬧了這樣一出,那成親王到底是不是真的得盛寵呢?
朝臣們搖擺不定的時候,宮裏又出了一件大事。
蘭妃有喜了!
後宮這幾年都沒有再添稚子,皇帝得了消息,一高興直接封了蘭妃為皇貴妃,晉了這可是僅次於魏皇後的後宮第二人!
同比皇帝的心力大都放在了蘭苕身上,隻要一有空就去看蘭苕,時間似乎又回到了蘭苕初進宮的時候。
而這個時候,誠親王妃不知怎麼的動了胎氣,誠親王大半夜的進宮請了禦醫,好險才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