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登上了天山,看著那湛藍的湖水,我就給你撥電話,但天山頂上沒有信號。是的,每見到一處好的風光,我就想讓你知道,這如富貴了衣錦回鄉,可撥不通電話,有些穿錦衣夜行的滋味。我們鑽進湖邊一個山溝,溝裏塞滿了參天的鬆,鬆下就是巨石,石上生拳大的苔斑,樹後的窪地裏住了一戶哈薩克人。我們在哈薩克人家做客,拿了相機見什麼拍什麼,都覺得興趣盎然。帳篷的前前後後,這兒一堆巨石,那兒一堆巨石,石上還是苔,但顏色豐富多了,有白色、黃色、鐵鏽色,你覺得石頭發軟如麵包。一塊巨石上竟也生一種樹,類似石榴,又不是石榴,枝條折著長,有碎葉,發淺黃。帳篷右前的一叢樹與亂石中堆有燃煤,樹幹上吊著一扇羊,羊是才殺的,羊頭和羊皮在草地上,有四隻雞縮在樹下,與石頭一個色調。帳篷後不遠的一叢樹下,劈柴圍了一個圈,住了六隻羊,一走近就咩咩叫,湊在一起,驚恐地看我。再往右,有一個木樁,長繩拴著一頭小梅花鹿,長頸長腿。女主人胖得如缸,一直坐在那裏往鐵鉗上串羊肉,男主人瘦小,沒有長開,在灶上做飯,一鍋煮羊肉,一鍋是手抓飯,一鍋燒水。女主人一直在發牢騷,說小兒子上學,學校要求學生去撿棉花,不願去者,必須掏二百元,她不讓兒子去,就掏了二百元。在我們家吃飯吧,女主人說,掙下飯錢了給學校交去,這也是為“ 希望工程”作貢獻哩。但我們沒吃。女主人當然有些不高興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