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頁上有我的照片,原來她看的那本書裏正有一篇關於五年前逛夏河的文章。我伏在那裏翻看那篇文章,這令我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
世上不走的路也要走三遍,當年離開夏河,我是怎麼也想不到還會有再回來的今天。奇妙的是這一次居住的竟就在上一次居住過的房間。我站在玻璃窗前,看到的幾乎與五年前相差無幾,隻是一個是早晨,一個是下午罷了。我拍了拍床,這床是曾睡過我的,那時同眠的是×,現在我卻為了她來,世事真是如夢幻一般不可思議。
佛石被擺在了桌上,燃上了一炷香,我就撥她的電話。手機沒有開通。驅車滿縣城去找
,轉了幾個來回,把她可能去的地方都去了,還是沒有,我們就分頭去各家旅社、賓館、客棧、旅遊點的氈房去找,整整到了半夜,回到賓館,大家見麵都是聳聳肩,搖搖頭。莫非她壓根兒就沒來,或許她來過已經走了?!
女人是不能寵慣的,小路發出感慨;而宗林得出的結論是:你瞧這累不累?!
我能說什麼呢,我隻好宣布不要再找了。第二天我們參觀完拉卜楞寺,我突然感覺應該再去一下牧場,那裏有大塊草原,草原上有馬——— 一提起馬我就情不自禁———咱們再看看馬吧。但在牧場,我沒有去騎馬,而坐在了一個雜貨攤點上和攤主拉話。拉著拉著心裏跳了一下,便認定她是來過了夏河,而且來過了牧場,我說:這幾天來過一個女人嗎?高個,長發。攤主問是不是開著小車,像個外國人,走路大踏步的。我立即說是的是的,她來過了?!攤主說,來過,騎了一個上午的馬,她說她是從未騎過馬的,但她不要導遊在上馬時扶她,更不要牽著,騎了馬就在草原上奔跑,像是牧人的女兒!我問她人現在哪兒,回答是“ 這誰知道,她是向我打問過貂蟬的故鄉,我說貂蟬是臨洮人,在潘家集鄉的貂兒崖村”。我再問她你們還說了些什麼,攤主說:“ 問她買一件皮帽子吧,你戴上這皮帽一定漂亮,她說我這長發不漂亮嗎,這可是為一個人專門留的長發!就走了。”我悵然若失,攤主卻不會說話,說了一句:她是你的女兒?這話讓我喪氣,我恨恨地瞪了一眼,腦子卻清醒了:我是老了!但是,我真的是老了嗎?
我們的車往回返,經過了臨洮。我沒有說出去找那貂兒崖。望著車窗外冰天雪地,作想著貂兒崖的那個貂蟬。在陝西,人們一直認為貂蟬是陝北米脂人,在甘肅,卻是認為貂蟬是臨洮的,但是,甘肅人采取了模糊說法,說貂蟬的生身父母無人知曉,八歲上被臨洮的一個樵夫收養,長大後心靈手巧,又唱得一口“ 花兒”,因此名揚四方。一強盜就把她搶去,貂蟬用酒灌醉了強盜逃走,被巡夜的哨兵相救,送到狄道縣做了縣令的侍女。再後,縣令在一次士兵嘩變中被殺,她隨縣令夫人王氏去長安投奔其族史司徒王允,又被王允收為義女。又再後,王允與人合謀,以她做餌,使用美人計殺死了董卓。這個中國曆史上著名的美人,曾經以美麗和智慧結束了一個時代,可她最後是被關羽殺掉了,至今並不會在故鄉留下什麼塔樓廟台。她為什麼會去貂兒崖呢,是傾慕了貂蟬的絕世之美希冀自己更美麗呢,還是感歎美麗和聰明使女人往往命運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