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段(2 / 3)

這一個下午,高老莊依然是平靜,平靜得似乎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一家人坐在院裏,誰也沒有提說上午的故事,連家常話也沒說,娘就把臥在台階上竹筐裏的帽疙瘩母雞往出趕,帽疙瘩母雞在罩窩,趕出去了又回來臥進去。西夏終於說:“不應該這般安靜吧?”子路說:“我也覺得太安靜了。”門口就有個腦袋探了一下,又沒有了。娘停止趕雞,說:“誰?”子路和西夏驚了一下,看門口並沒什麼動靜,就說:“娘你把人嚇了一跳!”娘說:“誰好像在門口?”西夏說:“哪兒有人?”過去要關了門,門剛關了,卻被推開,是迷胡叔戴著一頂破草帽。西夏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小心了?要進來就進來呀!”迷胡叔還立在門外,說:“西夏,我來給你說個事哩,早晨鬧事,我去是去了,可我沒有放火,也沒有扔石頭,這你是看見了的。”西夏偏故意說:“我明明看你扔了石頭,不但點火有你,在門前挖深溝也是你拿的钁頭。”迷胡叔立即說:“我沒有!我沒有!”西夏就笑了:“我故意說,你怕什麼呀?”迷胡叔說:“人一散,我在那裏撿遺下的東西哩,我撿了一個煙袋,撿了一隻打火機,撿了三隻鞋,廠長就領著派出所所長回來了,他們把我扣住了。我把煙袋給他們了,那鞋一隻是蘇紅的,我也交給了,那兩隻鞋一大一小,我不知道是誰的,就扔到院牆背後去了,可他們硬說我手裏拿著打火機,是我點的火,說我拿著蘇紅的鞋也是我參與了剝蘇紅衣服的流氓事件的。我領過你和蘇紅去白雲湫哩,我能流氓蘇紅?”子路說:“噢,迷胡叔,是你領著西夏和蘇紅去的白雲湫?那你膽子大哩,都敢把兩個女人領去白雲湫,還有啥不敢幹的?”就拿眼看西夏。西夏說:“就是迷胡叔領去的,怎麼啦?什麼都給你說了,就少說了個迷胡叔麼!”迷胡叔說:“可我真的沒點火,也沒剝蘇紅衣服,我老老的人了,我造孽呀?火是順善點的,衣服也是順善剝的,他剝蘇紅衣服給他老婆穿呀!”西夏就笑了,說:“沒事沒事,人家不會再尋你的。”迷胡叔說:“他們是讓我回來了,但我害怕他們又來尋我,這你要給我作證,你知道不,他們現在在尋蔡老黑,但蔡老黑卻跑得沒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