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段(2 / 3)

西夏從鎮街回來,娘和子路在廚房裏,一個忙鍋上,一個在灶口燒火,正說著話兒,西夏一進來,娘就不說了,接了那畫像磚說:“就這麼個破磚頭,打狗能用!”拿出去放到堂屋窗台上去。西夏說:“娘倆說什麼了,避著我?”子路說:“娘在數落我,家裏出了這般大事,根源都在我身上哩。”西夏說:“這與你有啥關係?”子路說:“娘說,我要是一直在高老莊當農民,災災難難就沒有了,我進了城,認識了你,使得和菊娃離了婚……”西夏說:“我可不是第三者!”就喊:“娘,娘,你過來!”娘正用抹布擦畫像磚上的土,過來說:“啥事,緊天火炮的?”西夏說:“娘,子路和菊娃離婚與我無關,他離了婚才認識了我,而且是他在追我,都快要結婚了,他才說他是離過婚的,我是上當受騙到你們高家的!”娘當下臉色不好,訓子路:“你胡說啥呀!我可沒彈嫌西夏啊!”西夏說:“他說是你說咱家出事都是因他引起的……”娘說:“這話我說來,我的意思,他要不離婚,菊娃就不可能讓蔡老黑纏著,也讓那個廠長纏著。”西夏說:“娘也知道了這些事?”娘說:“你娘不是瞎子聾子,啥事不知道?那兩個男人一個是強龍,一個是地頭蛇,都爭菊娃哩,罪過倒讓石頭受哩。”西夏說:“娘比子路清白!那我問娘,你說菊娃應該嫁蔡老黑還是王文龍呀?”娘說:“我和子路說的意思就是菊娃誰都不嫁,嫁誰都是事,這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我心裏琢磨了,如果你們願意,讓菊娃也跟了你們走。”子路忙說:“娘,這……”西夏卻笑了,說:“這我倒沒意見哩,可這是娘的意思,娘又不能包辦菊娃,她肯不肯?”子路說:“那我是一夫兩妻呀!”西夏說:“看子路多高興,你心裏還愛著菊娃,卻不知人家還愛不愛你?”娘說:“我給你們說正經事哩,你們隻是當笑話!菊娃如果真能去省城,你們給找個工作,幫著尋個人家,我想,以後畢竟還是個親戚吧,互相有個照顧,這石頭也不至於跟了爹見不上娘,跟了娘見不上爹的……不說了,或許你娘人老了,胡思亂想的。吃飯吧,吃飯吧。”

一家人在桌上吃飯,飯中,西夏提起見到朱所長的事,說“看樣子派出所不捉蔡老黑了。”娘立即反對提說他:“提起他我黑血都翻哩!”西夏說:“其實蔡老黑並不壞。”娘說:“我不管他想幹啥哩,他拿石頭做碼兒,我就恨他!”西夏見娘這麼說,也不敢把省城來信的事說出來。吃完飯,娘去洗鍋了,西夏雙手在桌上支了下巴,看著子路,說:“娘讓你把菊娃領走,你願意不?說實話!”子路說:“這要看菊娃去不去哩。”西夏說:“我問你願意不願意?”子路說:“你不是說你願意嗎?”西夏說:“我隻問你!”子路說:“都願意了我就願意。”西夏說:“但我告訴你,她去了,不能住在咱家,咱可以給她尋個地方。”子路說:“這當然。那你可以過一段日子去看看她。”西夏說:“喲喲喲,那你就不要去看她了?!”子路嘿嘿作笑,西夏說:“你放心吧,能讓她去,能不讓你去?就是不讓你去你就真不去了?天底下最難防的是偷情!那我就鄭重地告訴你,必須以我那兒為主,十天八天了,你過去照顧照顧她,但不能在那兒過夜。”子路說:“瞧我那本事!”西夏說:“那也是!你就是背著我有那事,我能感覺得來。”子路說:“是嗎?你去鎮街的時候,我去雜貨店裏了一趟,可能就犯錯誤了,你感覺感覺?”竟在桌下拉起了西夏的腳,把鞋脫了,放在自己的腿根。西夏拿眼瞪著他,後來就嗤嗤笑,西夏的腳是那種從大拇趾到小拇趾一溜兒斜著下來的腳,綿而滑潤,那麼動了幾下,就試著了燙而硬的東西,悄聲說:“哼,說到讓菊娃去,就來勁啦?”子路說:“你動麼,你再動麼!”院門就嘩啦被推開,慶來提著豬尿泡燈籠,水淋淋地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