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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陰影揮之不去的今天,少男少女們在吟唱著他們的青春的愁悶,他們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愁,滿街的盲流人群步履急促,他們嘮嘮叨叨著所得的工錢和物價的上漲,他們關心的僅是他們自身和他們的家人。大風刮來,所有的草木都要搖曳,而鍾聲依然是悠遠而舒緩地穿越空間,老僧老矣,他並沒有去懸梁自盡,也不激憤洶洶,他說著人人都聽得懂的家常話。

《高老莊》落筆之後,許多熟人和生人碰見了我,總在問我又寫了什麼?我能寫什麼呢,長期以來,商州的鄉下和西安的城鎮一直是我寫作的根據地,我不會寫曆史演義的故事,也寫不出未來的科學幻想,那樣的小說屬於別人去寫,我的情結始終在現當代。我的出身和我的生存的環境決定了我的平民地位和寫作的民間視角,關懷和憂患時下的中國是我的天職。但我有致命的弱點,這猶如我生性做不了官(雖然我仍有官街)一樣,我不是現實主義作家,而我卻應該算作一位詩人。對於小說的◤

一九九八年六月十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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