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照顧他日常起居,所以偶爾也聽過一兩曲。”

“是嗎……是這樣啊……也難為你記得這麼清楚了。”

他不再看我,往青玉杯中斟了新酒,舉杯獨酌。

小僮都已經被屏開,這酒,依然是冷了的吧。

斜空月光清清,腳下雲海蒼茫,突然間讓我覺得他似乎很是寂寞。

一個人究竟會為什麼,要無時無刻地戴著麵具,像是防備著這世間所有的人?又究竟因為什麼,即使在人影憧憧的歡歌笑語間,也隻是獨自淺酌?

然而他的目光淡定,我想也許除了我,沒人能看到裏麵的東西。因為那種寂寞孤冷的感覺,對於我來說是那麼的熟悉。

我也曾有牙牙學語無憂無慮的年代,曾有少年歡歌恣意飛揚的記憶。但是在此後遠離故鄉的多少個日夜裏,一個人坐在熄燈的宿舍中,聽著舍友熟睡的鼻息;一個人下了班,站在擁擠公車上,看道旁璀璨的燈火;一個人走在小區中,聞著別人家中飄出的飯香。

我從不喜歡看一些風花雪月無病呻[yín]的文章,因為無須矯情,冷淡的色調已經深深地刻在我的骨頭裏。

突然聽到低若蚊蠅的吟誦,卻正是那句“獨酌無相親”。

不敢再看他一眼,退了下去,似乎自己欠了他莫大的債。然而,我原本就和他沒有糾葛。

梅若影身體裏的魂魄,現在已經是鄒敬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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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有哪個傻瓜會自甘降級為奴的麼?如果有,那其中一個肯定就是我!

但是傻瓜畢竟是傻瓜,這個降級哪,我可是降得心甘情願、甘之如飴的哪!

一夜過去,晨光斜斜地照了下來。可是卻沒帶來任何暖意。

我搓著手無奈地看洋洋灑灑飄下的鵝毛大雪。

這可總算見識到什麼是鵝毛大雪了。曾經在北京呆了幾年,見到最大的雪也就是小得不足小指甲蓋的魚鱗小雪。

雪景壯觀是壯觀了,可是,真TMD冷啊。

我寒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這個身體呆久了,說話的口氣越來越男性化了,最

近也有一些胸肌隆隆的武師過來跟我吃酒,吃到一半還捶著我的胸說:“梅小弟真是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

NND,竟然跟我搞同性騷擾。

數九寒天,青陽宮宮眾已經搬到山腳下的山莊裏。我現在是陳更的貼身小廝,卻也不比別人輕鬆。

耳邊傳來主屋的側廂傳出的……這個那個的聲音。陳更今天好大的欲望,竟要了周妍一夜。

還好我早有先見之明脫離了苦海。陳更如今被諾言所困,不會來動我的,哈哈!否則……

我正難過地咽了口口水,林海如房裏的跟讀小廝六兒卻一邊咬著熱騰騰的包子,一邊打院門前走過。

“喂,”我聽到動靜,趕緊回頭輕聲叫住了他,“小六子,過來!”

“小黑哥哥……”六兒滿口都是包子的熱氣,見我窩在牆根下跺腳,樂得咧開了嘴傻乎乎地向我跑來。

我有些想倒。

梅若影長得黑就罷了,偏偏還叫做若影。若影若影,影子不就是黑的麼,所以連帶著,我在仆從間的綽號也就順理成章地有了——小黑。

怎麼讓我想起《蠟筆小新》裏麵那個小白?

“廚房裏還有包子沒?”

唉!反正就是長得黑又怎麼了。

“剛才還剩幾個,現在可能沒了吧。”六兒看我似乎是凍得厲害,趕緊把一個油紙包的包子遞過來,說道,“我吃一個也夠了,這個給小黑哥哥。”

“如此就多謝了,不愧是我的哥們!”我也不和他客氣,接了包子趕緊捂在懷裏保溫。